林宁愣了愣,稍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王氏是说那石某的续弦。
辛三姑叹道:“我和那姓石的结合,无非是想找个伴,他若是不同意我也不会强求,哪想他这样翻脸不认人,仔细想想他当时会答应和我结为夫妻,怕是瞧着我有钱财。
只是他狼心狗肺,却和王氏无关,她也不愿意摊上这样的丈夫,我是从不怪她的。
再者她初时虽怕我,可后来却很敬重我,那日我喝醉变成狐,她也没有害怕,反而很是怜爱我,为我盖上被子。
那姓石的想杀我时,她也为我求情。
只我实在气愤那姓石的所作所为,拿回药丸子便离开了,后来我放心不下她,就回去看了看。
她死了丈夫又没有一儿半女可依靠,想回娘家,偏娘家有个恶狼般的嫂子,恨不能将她榨得渣都不剩,我虽有钱财,可如今也明白她一个弱女子,便是有钱财也守不住,这才想着给她找个靠山。”
凡人不知拾光道君的真身,辛氏狐却是知道的,于是便有了辛三姑前来投诚的一幕。
辛三姑可以说是把话得明明白白了,林宁也没有觉得被冒犯,相反不知道是不是林宁的错觉,她总觉得有点gay里gay气的。
林宁仔细思索了下,便认为自己这么想有那么几分武断,便将这感觉压了下来,沉吟道:“若王氏同你所说,那我庇护她便是,不过有些话我得说到前面,我只会庇护她安顺,其余的还得靠她自己。”
辛三姑欣喜不已,起身拜了一拜:“有道君这一承诺便已是大善。”
说完便将那一丸药送给了林宁,也没顾得着和辛十四娘说什么,便急着离开了道观后园,想来是去帮衬王氏去了。
林宁若有所思。
辛十四娘见此事圆满,便有了闲情逸致说起了他事:“道君可还记得白秋练?”
林宁问:“怎么了?”
辛十四娘含笑道:“她来信说要回洞庭湖探亲,对了,她和慕相公有了个儿子,听她说白白胖胖的很是喜人。”
林宁先前才想起生殖隔离的问题,如今人家儿子都有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检测下那小孩儿的基因,不过好歹打住了这个学术性念头,慢吞吞道:“你想和她小聚,直管去便是。”
她从来不多过问门下人日常的,平日里对她们的约束也不多。
辛十四娘自不见外,笑盈盈地应了。
林宁见没有其他事,就带着辛三姑给的那丸药,驮着猪笼草出了后园,本来想回洞府的,偏还记得辛三姑说的那个为父祈良药的香客,便转步朝着道观而去。
来祈愿的香客但凡他们祈愿,林宁都能接听到,只是她多是攒一起听,如果有涉及到妖魔鬼怪的,她都会酌情受理的。
那个辛三姑说的香客,很快就被林宁找到了,她叫那个香客过来偏殿一叙。
香客忙不迭过来了。
此香客姓李,是家中长子,乃青州下属西桐村人,西桐村距这儿有二十多里。
李大郎见林宁天姿灵秀,一派浩然之气,又听闻过拾光的大名,加上本来就是来求‘他’的,当下自然什么都愿意说,半分都不待犹豫的,辛三姑当时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不过想想也是,辛三姑冷不丁说那么一句,寻常人自然会觉得她不可靠。
话说回来,李大郎将他父亲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李父一日躺在床上小憩时,看见从墙中走出来一个妇人,头发乱糟糟的,干枯的长发垂着遮挡住了脸,待走到床前用手把头发分一分,露出脸来又胖又黑,可以说是不怎么好看的。
李父看得分明,自然知道这妇人是鬼,当下十分害怕,想要逃跑,不想那黑胖的妇人忽然跳到床上,用力抱住他的头,想要和他接吻,舌头还把唾液送到他嘴里,冰凉得如同寒冰。
李父不想吞咽,可又不能不喘气,咽下去又觉得黏稠得很,堵塞住了喉咙。
李父才喘那么一口气,接着嘴中又堵得满满的,气急得喘不来时就咽一口,也不知道多了多久,就在他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那妇人这才不甘愿地逃走了。
李父侥幸逃过一劫,然而接下来的日子他便腹胀不已,常常觉得喘不过气来,仿佛下一刻就会背过气去,且连饭都吃不下,便是喝水也觉得如同吞泥水,难以下咽。
这样可不是个办法,于是李大郎便赶着家里的牛车来了道观。
林宁听完道:“我和你走一趟罢。”
李父这样的情况显然是吞咽了鬼津,也就是鬼的口水所致,而这女鬼也不太寻常,倒不是说她怎么不是个好看鬼,而是她的口水竟然还有这样的效用,再者不知她是随心挑选受害人,还是有目的的,考虑到她如今就在她领地中,林宁自然是要弄个清楚的。
在去西桐村的路上,林宁联络了后方的白皇后。
发现李父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并没有做过会招惹鬼来“霸王硬上弓”
的事,不过林宁这边的资料,不可能细无巨细地将一个人一日之内都做了什么,都记录下来的地步,再者和鬼有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很快到了西桐村,这个村足有三四十户人家,李大郎家住在村西头,正领着林宁往西去时,途经一户人家,正好那户人家魂不守舍地开门出来。
但见他二十多岁,眉清目秀,做文人打扮,李大郎见了他便喊了他一声:“窦秀才,你今日没去学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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