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头,目视前方玻璃门外刺眼的阳光。
“我明白,但是无法接受。”
手冢径直往前走,后背挺得笔直。
仿佛孤军奋战的斗士,明知是一条绝路仍不愿投降。
他看着他,湮没于大厦外汹涌的人潮。
冲绳之旅告吹,迹部景吾一个人去了海边。
自那天分别,手冢国光没有电话没有短讯没有邮件,仿佛人间蒸发。
以往争执迹部会妥协,但这次他知道让步也没有用。
忍足说得没错,以手冢的个性决不会接受虚伪的公正,他在做这件事之前应该考虑周详。
但是没办法,他的灵魂已有一半被投机意识占据,他做不到也不能容忍舍近求远耗费成本。
他赤足在沙滩上行走,回头看背后深深浅浅一长串脚印,懊恼地发现无论自己多么努力想要笔直往前走,留下的印记仍是歪歪扭扭。
迹部隆义不再提起送他出国事宜,也没有就他和手冢的关系再作讨论。
他漠然地想着自己果然还不是父亲的对手。
至少父亲知道手冢国光性格上的死穴,而他像个初出茅庐的菜鸟自动送上了这份大礼包。
海水翻卷起白色的泡沫舔吻脚背,寄居蟹背着近乎透明的壳横着疾走,他抬起脚很不华丽地踢着沙子。
见鬼的原则!
手冢国光如果是个平凡的人,或许能比较轻松地活着。
可他偏偏有惊人的网球天赋,注定不会默默无闻度过一生,而他的固执并不适合这个不讲原则的冷酷世界。
我究竟该怎么做,国光?怎么做才能保护你又不惹你生气?迹部大爷苦恼地咬着嘴唇,突然发现神不守舍中忘了涂防晒的润唇膏,真是不华丽的疏漏。
阳光毒辣,他可没兴趣晒成古铜色回家。
踩着自己的脚印快步回到遮阳伞下,负责管理冲绳别墅的岩本谦治将手机递给他,小声通报:“少爷,有一位姓手冢的少爷刚才打电话找您。”
岩本暗自希望“手冢”
这个姓不会引起景吾少爷勃然大怒。
此前不论是忍足还是穴户的电话,无一例外被迹部以“本大爷正在度假,拒绝打扰”
为由直接关机。
奇怪的是他每天都会开机,岩本只能推断自家少爷在等某个人的电话,其他闲杂人等一概无视。
这个人,也许就叫做手冢国光。
迹部景吾接过电话,调用通讯簿里储存的电话,华丽地挑高尾音:“呐国光,肯原谅本大爷了,嗯?”
电话那头,少年的声音含着隐忍的悲伤与愤怒:“景吾,岳人出事了。
你快点回来,我怕控制不住忍足。”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灰紫色头发下俊美的脸前所未有的阴沉。
他抓起圆桌上冰镇过的橙汁,把玻璃杯用力扔向大海,恍似用这个方法来平息心中的怒火。
转过头,神色平静向岩本下命令:“通知机师,我要立刻回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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