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爹,老夫人曾叮嘱过,这事儿一旦有了消息,她必须在场。”
齐鸢不觉已经换了称呼,顿一顿,深揖到底,“请父亲成全。”
“老夫人叮嘱你?”
齐方祖猛地回头,却因身形不稳,踉跄了一下。
齐鸢忙把人扶住。
“老夫人对此知情?”
齐方祖着急问。
齐鸢点点头,随即便见齐方祖的脸色“唰”
的一下变白了。
一个离奇的念头在齐鸢的脑子里闪过,他默然抬眼,在看到齐方祖闪躲的眼神时,齐鸢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都明白了。
——当日在金陵,齐鸢得知小纨绔的境遇后,决定向齐方祖坦白身份。
然而那次事不凑巧,就在他跪地讲明时,游船遭了劫匪。
事后齐方祖和齐松对此只字不提,只说没听到齐鸢说了句什么。
现在看来,恐怕事实并非如此。
抑或是,齐方祖早有察觉,自己并非是小纨绔?
此情此景,再说这些未免尴尬。
齐鸢低下头,耐心等着老夫人和齐夫人的到场。
是夜子时,齐夫人终于匆匆回府,换了身衣服后直奔了祠堂。
老夫人已经端坐在了上首,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在听到齐鸢请求开祠堂时,当即眼眶便湿了。
她知道齐鸢这样做,必定是跟他的假少爷身份有关,可她并不敢想会是什么事情,在她看来,什么消息都是凶多吉少。
因此到祠堂后,老夫人始终紧抿着嘴,满眼希冀和恳求地望着齐鸢。
齐夫人进入祠堂后,见老太太如此,也眼眶发红,默默站了过去,轻轻拍着老夫人的胳膊。
齐鸢将祠堂的大门关上,转身看向上面的三位长辈,随后一撩袍裾,长跪在地。
“老夫人、老爷、夫人,晚辈本是京城人士,然自幼命蹇时乖,数月前落水遇难,却不料醒来时已经附身在了二公子身上。
数月来,烦累齐府众人照顾,晚辈寝度难安。
幸而不久前晚辈得了消息,二公子如今一切尚好,正在晚辈家中。”
齐鸢一口气说完重点,随即解释道,“我二人当初机缘巧合之下,魂身互换。
因晚辈身份特殊,小公子想回扬州却困难重重,因此直到现在才互通信件,正式相认。”
他说完从怀里拿出小纨绔回过来的那一沓信纸,膝行几步,双手奉给了老夫人。
祠堂中的几人却都已经呆住了。
齐鸢等了会儿,见没人接,不由惊讶地抬头看了过去。
齐夫人和齐老夫人皆是泪流满面,却一动不动,只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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