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谏摇头。
他目光又扫到那墙壁上挂的画作,还是未曾取下。
凌祉这便又是不将自己的话语搁在心上了。
非要弄这么一出,故意来碍自己的眼?萧云谏撇过头去,冷哼了一声。
转头便出了修竹阁。
又是来时的青石板路,今日雪已化,留的地上更是湿漉漉的。
他嗅着大氅上隶属于凌祉的淡雅味道,心中愈发恼羞成怒起来。
他正欲将大氅随手掷到地上,可看了看脚下的泥泞,还是顿住了动作。
他朝着一旁的洒扫弟子招了招手,自然有人上前行礼道:“大师兄,可有何事?”
他将大氅摘了下来,随意又恶狠狠地塞到洒扫弟子手中,道:“去,拿回还给凌祉。”
洒扫弟子应声接了过来。
萧云谏瞥了一眼洒扫弟子离去的背影,思忖片刻,还是问道:“昨日那两名弟子呢?”
洒扫弟子答:“两人昨日似乎受了惊吓,今日便告假了。”
萧云谏一听,便知晓是自己昨日丢的那个静音诀所致,心中顿觉懊悔。
可他面上不表,只道:“行,我省得了。”
顿了顿,又言语:“就同凌祉说……算了,也不必说了,你去就罢了。”
他长吁了口气,回自己所居住的无定峰换了身衣裳,便行去了屠妖大会。
屠妖大会虽说上一句大会,可如今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大多灵修也并不执着于斩妖除魔这件事。
不过只是无上仙门百年来的传统,依旧尊着选取一两个妖族开刀罢了。
也不斩杀,只摘取他们的妖丹,让他们同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
萧云谏同这个宗门的长老谈笑两声,又同那个峰派的掌门寒暄几句。
哪个不夸赞一句,他当真是年少有为。
他脸笑得有些僵硬。
一转头便瞧见了凌祉长身鹤立在一侧,手中还环抱着那件月白色的大氅。
凌祉似乎面容上似乎有些期许,将大氅往前递了递。
萧云谏没接,只斜了凌祉一眼。
他仿若胸中赌了一口气,刻意没有去理睬。
屠妖大会伊始,作为无上仙门掌门的遥天真人便先例行打了些官腔。
而后,便都留给了萧云谏这个芝兰玉树的首徒。
萧云谏踱步走过这些个被押解的妖族,却迟迟未曾动手——这个年近耄耋,恐不取妖丹也活不了多少时日,不成;这个尚有幼子在侧,若当真取了妖丹,那孩子如何能活,亦不成;而……这些个,林林总总,终归都是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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