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徽早知道她在后头了,所以看到她突然走出来也并不惊讶。
听到顾氏的话,他一噎,立刻反驳道:“你不是也老是纵容她?”
“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幼卿是我一个人的女儿?”
顾氏面色平常,吐露的话却一箭扎在曹徽的心门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
曹徽一下子理亏,气势也弱了下来。
“那你是什么意思?”
顾氏与他对质道:“若不是你从小答应她学武,她能野成这个样子?”
“那不是父亲要她学的吗?”
曹徽在顾氏犀利的攻势下毫无反击之力,只能面红耳赤的坐到交椅上。
“幼卿如今也十七了,你看看她这个样子,将来还如何……”
曹徽长吁了一口气,换了一种说法道:“你难道忘记父亲临终时的遗言了吗?他希望我们家里能再出一个皇后。
他一向看好幼卿的……”
一提起这个,顾氏的脸色登时变差道:“我当然记得,但是你真的打算依从父亲的遗言,将幼卿送进宫?”
曹徽望着摇曳的蜡烛沉默不语,顾氏以为他这是在默认自己的问题,急切说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你我都该心知肚明。
外人看着是风光,可对于在里面的人却无异于牢笼。
你真的舍得将幼卿送进去?”
在顾氏接二连三的质问下,曹徽紧绷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道:“我当然也舍不得送幼卿进去受苦。
人人都夸赞孝敬太后贤德昭彰,秀外慧中,可她一生做了那么多的事,也没有得到仁宗的宠爱,甚至在没有任何过错的情况下,还险些被废。
闲月这样的脾气,更加不适合入宫争宠,但……”
“我不管你如何想的,我的女儿,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我也不愿意让她进那种地方!”
顾氏心知肚明自己的丈夫是碍于对公公的孝道才这样犹豫,索性抛下一句话,就直接走人了。
只留下曹徽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花厅上,光影交汇在他复杂的神情上,他的心思如烛火般摇摆。
一个父亲的责任与一个儿子的责任,该如何抉择?
许久之后,他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
在曹闲月这头沐浴更衣完毕,准备休息时,另一头的谢棠才刚刚到家。
“遇见一个朋友,硬要拉着我去酒楼,我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去了,才这么晚回来。”
谢棠跟母亲留给自己的小丫鬟齐青一边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一边卸下背在身后的画筒,向她问道:“奶奶休息了吗?”
齐青说小也不小,其实比谢棠还大两岁,但因为她是谢棠母亲留下来的,和谢棠的母亲相比,她当然算是小丫鬟。
谢棠的母亲去后,本来人丁稀少的谢家更加荒凉,眼下就只剩下谢棠奶奶、谢棠和齐青三个人相依为命,所以齐青与谢棠名义上虽是主仆关系,但日常相处却与姐妹无异。
“奶奶已经休息了。”
齐青自谢棠的手上接过画筒,回答她道。
谢棠一听她这么说,立马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声,生怕惊醒住在自己隔壁的奶奶。
“你不用忙,帮我打盆水来,我随便擦擦就好了,然后你就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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