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缓缓的说完,轻轻的解开那一直扣到脖子的衬衫扣子,只见她雪白的胸脯上,全是一道道血痕,看来是昨晚才被打过。
吴太冷笑了一声,又继续说到:“前几天他忽然连门也不出了,说生意上的朋友个个都是假的,自己买了酒从早喝到晚,一旦有一件事不合他意,就会打我一顿出气,还威胁我要是敢离婚或者泄露出去,他拼了命不要,也要杀了我全家报复。”
吴太空洞的双眸里终于流下两道银线一般的泪珠,她苦涩的望着轻轻沸腾着的皮冻锅:“我找了些毒老鼠的药想喂他吃了,可是那耗子药气味却不小,他平时老抱怨我不够贤惠,又说我做饭难吃,我听说一心居老板娘的手艺好,就想来学一道菜,好拌上药给他下酒吃了,即使是一命赔一命,我也不想再过这地狱一般的生活了。”
吴太一口气说完这些,似乎是轻松了不少,她就好像一片被乌云遮住了所有光芒的弯月,摇摇欲坠的挂在天际,不能露出一点光彩,也没有大风来吹散那乌云。
我终于轻轻握住她的手,只是像在说另一件事一样轻声说:“明月虽皎洁但毕竟不似骄阳那般有力,如果久等不来风,也不能就干脆和蔽月乌云一起隐入黑夜。
因为月亮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没办法赶走乌云罢了。”
我对她微笑道:“风能把乌云吹走的,那些污浊之物,成不了气候。
毕竟月亮还是月亮。”
那天送走吴太之后喜善问我到底教给她什么,为什么吴太端着一碗做好的肉皮冻回家去了,我只这么回答喜善:“用一钱忘忧草,一钱菟丝子,再加一勺我熬的汤,你说,吴先生会怎么样?”
喜善嘀咕起来:“这要是一起吃完,还不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和白痴又有什么差别?”
我看着喜善:“我这次,可否是做错了?”
喜善却说:“有梦厨谱教的,不会错。”
我摇摇头:“可这次,谱上没有写让我这么做。
我只是觉得,吴太不是弱者,她既然铁了心是想报复,为何不成全她。”
喜善忽然伸手,把我一缕额发拨开:“你是同情她吧,怕这次之后,她还是会因为被家暴,而做下更大错事。”
我对喜善笑起来:“去给我做碗甜汤吧,今天不知道怎么又累又饿,嘴里一点滋味没有,只想吃一点甜的去去那种酸涩味。”
喜善忽然看了我很久,终于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我坐在院子里,默默的看那颗木棉正开花。
“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
夜久更阑风渐紧。
与奴吹散月边云。
照见负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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