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苛责的眼神不是在谴责闻亦做错了事,而像是,闻亦就是错误本身。
这个夜晚注定不太平。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星河已经睡得很沉。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拖长的、超乎寻常的惨叫。
在电闪雷鸣的雨夜长响,有种悚然的恐怖。
那是狂笑,也是悲嘶,听起来饱含恐惧,又透露着得意。
那是只有地狱里才有的声音,是受苦的死灵和狂欢的魔鬼,一起发出的尖鸣!
盛星河猝然睁大双眼,怀疑自己是在一场噩梦里。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很快,门外响起匆匆的脚步声,有远处传来的,还有一些是从他门前经过的。
盛星河愣了两秒,立刻从床上跳下来,甚至来不及找床边的拖鞋,直接赤着脚跑了出去。
他打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就被赶来的管家站到他面前挡住了视线。
那个留着小胡子的老人穿着睡衣,严肃地看着盛星河,用近乎命令的强势语气说:“先生,请回房。”
盛星河:“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牢牢遮住他的视线,说:“什么事也没有,请回房。”
盛星河:“我明明听到……”
管家打断他:“请你做好客人的本分,别打听,请回房。”
这话说得很重,但是盛星河也听出来了,这里头是闻家的家事,而且是一件需要在外人面前遮掩的家事。
盛星河和老管家对视了几秒,问:“闻、闻总他没事吧?”
差点直接叫了闻亦的名字,他听到那些脚步声,似乎是往闻亦房间的方向去的。
老管家什么都不肯透露,再次重复:“请回房。”
盛星河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但是他的理性和教养告诉他,在不了解前提的情况下,不要添乱。
他无可奈何地妥协了,吐了口气,退回房间关上了门,然后站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外响起老管家离开的脚步声,还好他没有把盛星河的房门从外面锁上。
因为,那毕竟不符合主人家的本分。
惨叫声没有再响起,外面脚步声杂乱,确实是往闻亦的房间方向去的。
盛星河急得在原地转了几圈,拿手机给闻亦打了过去,没人接。
然后他听见外面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眼。
伤口、医生、司机。
这时,大门那里传来车声,盛星河走到对应方向的窗边,斜观的视角下能看到一辆车停在门口。
紧接着,他就看见有几个人挟持着一个人从屋里出来。
不,不是挟持,没有挟持那么强势。
但又不是一般的搀扶,他们似乎是怕伤害到这个人,但又不得不控制住这个人,动作间带着一种强势和克制共存的微妙力度。
雨很大,几人的肩部以上被他们头顶的黑伞遮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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