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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房里,严阿姨和你说的话,我听见了。”
高峥在许恣看不见的地方,握拳悄悄地反复掐着手心里的那块肉。
他回想起许恣住院的第一天,他从公司堆积的事务中抽身带着家里煲好的汤来看许恣。
其实许恣和他半斤八两,要论照顾人,高峥觉得他们俩互相照顾对方都比照顾自己来得勤快。
他们就像只会专门提醒对方的闹钟,不是不懂该如何对自己好,只是潜意识里觉得我这么做对自己的坏处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对所爱之人不能这样敷衍。
就像许恣总喜欢在夏天开着十八度的空调呼呼吹,高峥怕半夜回家吵到熟睡的许恣而选择睡在办公室里。
就算腿痛是一时,睡眠不好也是一时,但高峥和许恣都觉得对方这样一意孤行不行。
先不提会不会感冒这件事,长年累月十八度吹下来许恣的关节也受不了;也不提在办公室过夜第二天有没有精神,毕竟沙发不是床,高峥休息起来也没有家来得舒服。
从另一种层面来说,高峥也觉得他们是命里就该互补的人,这种形容他愿意听到的是“佳偶天成”
。
可是那天他在病房门口听到他的“佳偶”
和朋友表示,想和他提分手。
直至今天,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许恣变得和他变得不应该是情侣之间有的疏离,他猜想是不是因为没有遵守陪伴许恣的约定,她生了气要给自己一点惩罚;也不清楚许恣为什么会有想和自己的分手的念头,这个念头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又猜想许恣是不是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也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喜欢他了。
高峥在外面的走廊上再一次感受到无措的情绪,他不该决定提早来医院,不该推了一个会议赶时间回家煲汤,也不该听到心爱的人用纠结的语气说出一件让她深受困扰、摇摆不定的事情。
高峥自欺欺人地想,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如果没有听到,是不是就好了。
可自我的回避不代表事实就不存在,若不是许恣真的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是断然不会和宋韫宜说的。
像有千万只来自深渊的手扼住了高峥的喉咙,他艰难地复言:“严阿姨说得没有错。
许恣,我父母现在是什么样,我家是什么样,你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一直都觉得,我配不上你……”
高峥的语速很慢,好似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许恣被他没由来地开始贬低自己的话气得眼睛都红了:“我是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还是我是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觉得了?”
“高峥,你说这话就是在剜我的心。”
许恣恨恨道,“你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好,你现在不想提结婚就不提,我有的是办法和我妈解释清楚,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我没有不想……”
高峥还要解释什么,被许恣急促地打断:“如果我说,我现在要和你结婚,你会直接和我去民政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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