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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成。”
裴延年点点头。
江新月差点一口气都没有喘上来,很快她就听见门窗被推开的声音。
啊哈?就这么走了?
难不成他特意来一趟就是专程为了气自己的?
江新月的怒火都快要化成实质了,忍不住扭头瞪过去,发誓要用怒火在裴延年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来。
谁知道裴延年压根就没有走。
他单手撑在后面的窗台上,身体微微往后靠,脖颈和肩膀的线条鼓动着,类似于初日升起时远处沉默的高山和无尽的地平线。
“其实也不是,从开始我便没怀疑过你是探子。”
裴延年想了想,开口说:“如果一开始你同我说明实情,我应当会派人送你回京城。”
之后他们也许会有交集,但也仅仅是救命之恩,没有旁的。
他大概率是不会喜欢一个娇娇软软的闺阁女子。
倒不是因为旁的,而是两个人的环境和见识都大不相同。
他习惯了烈日长沙,做的是在马背上浴血奋战的事,执行的是军营中近乎严苛的军纪。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需要的是长缨,而不是温室里需要精心养着的玫瑰。
可是那一日,楚荞荞低垂着头,沙哑地问了他一句,“所以我会活着,对吗?”
而对小姑娘一直有点微妙不耐烦的他,停下了清理杯子的手,狭长的眸子望过去。
他隐约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态,缓和了语气,然后点头,给出肯定的回答。
“这是自然。”
小姑娘抬起头,巴掌大的脸上,双眸清透而又透着股说不出的劲儿,半晌如释重负而又坦然地感叹道:“挺好的。”
说这句话时,她双手撑在被面上,离地的脚无意识地晃来晃去,又继续没心没肺地朝着他笑。
在简陋冷硬的小屋里,如同一只逃落出来的妖精。
那瞬间,裴延年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所以此刻,他同面前的小妻子说:“我也庆幸,没有如果。”
江新月有点诧异地看过去,难得没有接上话,就连原先的火气也开始消散。
其实她倒是挺希望有这个如果的,虽然结果不会更好,但是最起码肚子里不会揣个崽崽,也不用惹上这么一笔风流债。
她十分沉痛地拍了拍面前男人的肩膀,长长地“唉”
了一声,哀叹自己当初脑子中进的水。
怎么就一开始没把真相抖出来呢。
不过因为夜里太安静,这声叹息叹得是九曲回转,饱含痛惜之意。
裴延年斜睨了她一眼,站正了身体,将她搭在肩膀上的手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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