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似是在对话,却又全然不在意对方的语义。
真是吃饱了撑的。
句莲指尖拨弦,人却已神游天外。
只是因为句荷喜欢,父亲便允了一匹劣马留在府里吗?应当不会吧。
父亲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废物呢。
怕是下人们的误传罢了。
但是句莲也没想到,当夜他便有了机会亲自辨识句荷带回来这匹马到底是不是匹好马。
句府很少晚上闹得热火朝天。
句莲披上外衣走出卧房时,神智还称不上有多清醒。
他刚入睡不久,却又被院外的喧哗声吵醒了。
是以他看见句荷一口咬在马脖子上,一手扯着马鬃,吊在半空中呆愣愣地望着他时,很为自己最近的精神状态担忧。
他这是做梦了?还是出现幻觉了?
那匹马也愣愣的望着他。
一人一马僵持片刻,又开始嘴、手、脚齐上阵的厮打在一起。
句莲是第一次看见人和马打架,颇为怔愣了一会儿。
直到阿竹叫喊着跑进院里来要通知他说小少爷不见了时,句莲才真正回过神来。
他施了术法将那一人一马分开,黑马的血流了一地,句荷的衣服亦是被红色染尽,看来双方都没在这场决斗中讨到多少好处。
句莲冷着脸将两个小家伙拽出莲院。
后来这样的人马交战又生了几回。
句府半夜找小少爷的活动亦是热热闹闹地盛大了几次。
等大家终于都厌倦了这场游戏,句荷已不知什么时候和那匹马好得亲如兄弟了。
句荷叫它踏血。
句莲听说本意是第一次决斗时,那匹马把她踩出了鼻血。
但后来再听说那匹马时,不知何故又改名为了踏雪。
句莲猜测大约是芸如夫人的意思。
踏血这名字听着毕竟……毕竟不太像是正常人能通过这么个理由想出来的名字。
句莲压下唇角的笑意。
句荷这会儿刚噔噔噔地跑上楼。
桌上的茶水还用小泥炉煨着,句莲身前的那杯却早已凉了。
句荷还小,人不比长凳高多少,跳上凳子也是费了点功夫。
句莲瞥了一眼楼下。
踏雪早已懒懒散散地趴在了演武场边假寐。
那双英气的眼睛又转回来落在对面的句荷身上。
小孩儿正站在凳子上,伸长了手去够泥炉上的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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