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还在休养的宁长风也不知外面正在发生什么。
直到他恢复得差不多,能踏出院门时,落无心拦住了他的去路。
“主人吩咐属下好生照看您休息。”
宁长风盯着他,目光沉冷,语气发寒:“他软禁我?”
……
片刻后,落无心沉默地侧身,让开一条道路。
金平城最繁华宽阔的主街道上此时挤满了人,他们手无寸铁,却胜在人多,潮涌般推挤着官兵,高喊让宁长风出来救他们。
官兵也是血肉之躯,也有父母亲人消失在疠所,在连声的质问下拿刀的手并不那么坚定,被推着节节后退。
就在这时,数道黑衣身影翻上房顶,他们手持□□,领口和衣摆都绣有金色莲花纹的样式。
弩箭齐发,冲在最前面的一批人应声倒下,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街。
暴动的人潮猝然一静,齐齐抬头朝房顶望去。
容衍出现在最高处,他语气森然,字字含冰带雪:“所有人退回去,否则格杀勿论。”
“咔嚓”
一声,又一批弩.箭上弦,対准了他们。
静寂过后,有人萌生了退缩之心,却总有那不怕死的更进一步,一声质问尚未出口就被弩.箭穿过脖子,洞穿一个豁大的血口,鲜血飚溅在周围人脸上,还是热的。
那人喉中“嗬嗬”
几声,倒地不起,新鲜粘稠的血液流动,黏在人们鞋底。
“看来是我対你们太仁慈了,别让我说第二遍。”
容衍阴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抬头仰望,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惧怕。
仿佛在那个人眼里,他们与那些该死的活尸没什么区别。
人潮逐渐松动,被逼回各自屋内,绣衣史自房顶上跃下,训练有素地站开,确保方才暴动的每户人家都在视线范围内。
容衍脸色阴冷地转身,周身低气压在看到身后那人时骤然一凝。
宁长风站在屋脊北面,视线落在下方尚在清理的尸体和血迹上,抿唇久久不语。
……
“你不准去!”
容衍脸色铁青地拒绝:“南越是姚厝的老巢,他上辈子着过你的道,这一世不知还会用什么办法来対付你,你孤身潜入太危险了!”
宁长风疾行几步拦住他:“如今城中暴.动情绪日甚,靠高压能维持多久?姚厝一日不死则长生蛊一日不绝,我们迟早都要被拖死!”
容衍厉声:“那也不准!
他们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只要你活着!”
随着这句话抛出,回廊内霎时一静。
容衍转身背対宁长风,片刻后才开口,声线喑哑晦涩:“他们说得没错,我薄情自私狠辣唯己是图,金平城沦陷了就换个地方,大不了躲进深山与世隔绝,长生蛊対你无效……赖活着总比死了强。”
良久,宁长风艰涩开口:“那你呢?”
容衍张了张嘴,尚未出言就听他又问:“除夕呢?景泰蓝呢?”
在他的连声质问下,容衍死命掐着手心,不肯回头。
“——我肚子里的崽子呢?”
“你想让他一出生就没有阿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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