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又问道:“他身边与他形影不离的那人,是谁?”
宣和撇嘴:“是他夫郎呀,好凶。”
“哦?”
白衣人语气中流露出盎然兴味:“他那般冷心冷血的怪物竟然会娶夫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宣和点头应和:“怪物。”
她在白衣人怀里翻了个身,搂着脖子依恋地道:“厝郎何时来迎娶我呀,我的喜帕快绣好了。”
“快了,马上就娶你。”
白衣人温声软语,抚着她脸上血痕的手指缓缓来到雪白的脖颈前,收拢,“咔嚓”
一声,头颅软软地垂下,布满飞霞的脸上还带着希冀的笑容。
白衣人撩开帷帽,对着她软垂的脖子咬下去,伸出的獠牙在月色下一闪。
“咕咚咕咚”
吞咽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尤为响亮,浓稠的血腥气弥漫,宣和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干瘪。
直至吸干最后一滴血,白衣人才将怀里的干尸往下一抛,喉间发出畅快的呼噜声,伪装出的温柔声线霎时变得阴冷。
“赝品就是赝品,被跟踪了都不知道,没用的东西!”
随着他话音落下,林间簌簌响动,宁长风和容衍一左一右落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早该猜到是你,姚厝。”
容衍语气冰冷,纵然那只是一个赝品,当她顶着宣和的脸死在眼前时,仍然唤醒了他某些不太好的回忆。
“真是久远的名字啊。”
姚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语音讽刺:“久到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
宁长风冷声:“你就是与我同归于尽的那个丧尸王?”
姚厝偏头,帷帽下的目光似乎看了他一会儿,道:“我记得你,一个勇敢——唔,还算强大的人类,多谢你让我回到这个原本的世界。”
宁长风薄唇绷紧,猜想得到证实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他掌心聚起异能,猛地朝十里亭击去。
姚厝飞身而起,落在一处山石上。
亭子被炸得粉碎,飞溅的碎木打散了他的帷帽,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那脸上长满了瘤泡,像一只只得了黄疸的眼睛爬满了整张脸,脓水里头游动着长生蛊的幼年体,令人恶心欲吐。
姚厝立于山石之上,吹响了笛声。
四周丛林窸窣涌动,蛰伏的活尸开始聚集,从林间冒出身影,四面八方朝他们逼近。
饥饿的嘶吼与腥臭的涎水越来越近,宁长风与容衍肩背相抵,待包围圈离得近了,附近所有活尸都聚集在此时,两人对视一眼,携手自圈中飞出,踩着人头落在树梢上。
“放炮!”
山坡后突然出现无数尊重炮,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乌黑攒动的活尸大军,随着一声令下,引线点燃,火炮从膛线内冲出,接二连三,瞬间将这处挤挤攘攘的平地轰出一个大坑!
聚集无数的活尸眨眼被炸成碎片,藏于其体内的长生蛊来不及逃窜便被火炮的高温烧成灰末。
笛声一停。
硝烟弥漫中,姚厝气极的声音传来:“好,好诡计!”
“既如此,那便送你们个大礼罢。”
姚厝翻身跃下山崖,与此同时相隔不远的府城内突然响起一声凄厉尖叫,穿透夜空直冲云霄。
金平城,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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