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容衍第一次抱他。
“好,今日不睡宫里,我们回家去。”
*
军报一次次传来,宁长风与戚芷两军合璧,势如破竹,乘胜追击,拿下羌族好几个部落,那可赞节节败退,率亲兵逃入阴山,不知所踪。
朝中人心大快,一片向好。
就在这时,军中传来快报,宁长风率一队轻骑追入阴山,自军报发出之日起失联已三日有余。
容衍的心一下跌入了谷底。
他日夜忧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为了彻底解决他和景泰蓝的后顾之忧,长风还是选择了铤而走险。
朝中无人在意一个参将的生死,人人都在讨论此番胜仗有多出恶气,战后与羌族谈判时要提什么要求,纳多少岁贡……
边关离他们太远了。
远到他们无法想象那些国土是将士们怎样用血肉与生命一寸一寸捍卫而来,沙场征战,马革裹尸,在这些京官的眼里也不过是死后封将,荣光荫庇全族罢了,比他们在朝中年复一年地熬升迁还要快上许多。
更何况宁长风一介哥儿,父母宗族不过都是些泥腿子,怎比得上朝中这些树大根深的世家们?
死了还好,活着回来反倒令人头疼。
……
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宁长风依旧杳无音讯。
容衍停了早朝,让景泰蓝独自上朝,自己则整日整夜地对着阴山地形图钻研,将那可赞逃跑的路线和宁长风有可能受伏击的路线一一推敲,飞鸽传书给留守陇西的护卫进山寻人。
可阴山连绵千里,山脉深处无人可至,想找一小队人马何其艰难?
人人都说他工于心计,喜欢将人心攥在手里肆意把玩。
但容衍看他们至痴至狂的模样,心中只觉得无趣极了。
怎么会有人把软肋交给别人呢?
遇上宁长风后才每每都觉无能为力,他从来算不透与他有关的一切。
命运在宁长风身上披上了一层纱,叫他苦思冥想,不得求解。
已是四月,正是乍暖还寒时候,陈璟例行给母妃烧完香,念了往生咒便起身往外走,经过回廊时不由往外看了一眼,顿时定在原地。
就见回廊那头天青衣袂一闪,容衍竟在夜半三更时,推开了从未进过的祠堂门。
自那日把陈修气走后,陈璟便死皮赖脸在归林居住了下来。
仍记得两年前,他护送容衍前往金平城治病时,宁长风曾不止一次地提过,容衍的心至诚至善,只是那上面裹了太多东西,令他每每言不由衷而已。
那时陈璟嗤之以鼻,那般长袖善舞的人,怎会长着一颗纯善的心呢?
如今他对宁长风的说法仍是不能苟同。
只是那日容衍将他带到祠堂,将供奉其上的母妃牌位指给他看,并告诉他可以祭拜时,他又觉得这人没那么坏了。
但容衍自己从未来过祠堂,更别提推门进去了。
陈璟望着那半开的祠堂门,脚跟转了又转,最终朝那边悄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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