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当年王氏生裴延时,十分艰难,一脚迈进了鬼门关。
那之后她就对这个孩子心存芥蒂,还请了个颇有道行的道士来家中批命格。
道士说裴延命中带煞,会祸及家人,王氏便把他送去了乡下,许多年不闻不问。
倒是裴延的父兄每年都会偷偷去乡下看他几次,但为了不刺激王氏,一直也没把他接回府中。
直到侯府出事,裴延作为仅剩的嫡子,才被接回来。
家中横遭巨变,王氏变得喜怒无常,裴延与她本就没多少母子情分,不久就离家自己去投了军。
他出生于显赫之家,却没享过一天的富贵。
这几年刀头舔血地过来,才挣下如今的家业和爵位,着实不易。
“姑且试试吧。”
魏令宜叹气道,“但愿他肯听我的劝。”
春玉抿了抿嘴,忍不住说道:“侯爷的性子,哪里能听得进劝?奴婢是替您委屈!
当年因为裴家的事,您跟家里闹翻,老爷至今都不肯认您。
眼见着侯爷封爵,也拿回了祖宅,还以为日子会好过一点。
谁知道老夫人又闹出这么一件事……您可得多为自己和安哥儿做打算,千万别……”
魏令宜严厉地看了春玉一眼,目光中暗含警告之意。
春玉低下头,知道自己说多了,乖乖地闭了嘴。
魏令宜知道春玉忠心,但有些事,只能放在心里,绝不能随便议论。
这次裴延坑杀战俘,被皇帝召回京,扣着数月都没有动静,前途难料。
她曾暗中托兄长打听宫中消息,但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这种时候,婆母还不分青红皂白地胡闹,真让人头疼。
虽然裴延多年来戍边有功,但圣意难测,就连曾经与皇上患难与共的嘉惠后,最终都落得个弃妇的下场。
魏令宜实在想不明白,那沈氏出身名门,少时就才冠京城,还与天子是少年夫妻。
除了容貌,哪点不比庄妃强?
只能说,帝王家的夫妻,兄弟,母子皆不过如此,真没什么情分可言。
魏令宜轻轻捏着披风的一角,说道:“沈家姑娘入府的事,你抓紧时间安排。”
春玉道:“夫人,侯爷曾说过,将来侯府的一切都由咱们安哥儿来继承。
这回老夫人非要侯爷纳妾,若那沈家姑娘将来得子,我们在府中该如何自处?”
魏令宜和裴延的兄长还生有一个遗腹子裴安,今年恰好十岁。
魏令宜神色淡然:“安哥儿毕竟不是侯爷的亲骨肉,身子也不大好,侯爷说的那些话不能当真。
母亲怕家中子息衰微,让侯爷开枝散叶也是对的。
我这个做媳妇的,万万没有阻拦的道理。
以后千万别再提这件事了。”
可春玉还是觉得不平:“沈家原本就是个小门小户,他们家的姑娘,顶破天配个庶民做妻,如今能进侯府,也算是他们家的造化!”
“此话言之尚早。
对沈家姑娘来说,进侯府未必是件好事。”
魏令宜苦笑,叹气道,“侯爷的性子,连我们都摸不清楚,又岂是普通人应付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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