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办了转院,省内的不行就上北京,一家接一家、一个科室接一个科室轮诊……”
沉默片刻,他皱眉道:“最后有家封闭式的精神病院,‘确诊’我是精神分裂症,要了一大笔治疗费。
人被关进病房里,开始没日没夜地‘治疗’,我爸才彻底放心。”
喉咙里的那团棉花再度出现,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周唯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每天晚上医生会来查房,盯着我吞下各种药片,思诺思、奥氮平、氯丙嗪……像喂猪一样往嘴里塞,不准吐,还要伸出舌头检查。
每次睁开眼,我都觉得天旋地转,最后只能躺在床上——他们说,这就是有了治疗效果。”
男人的身体在颤抖,似是又回到了那段可怕的时光里,周唯怡只好死死抱住他,不惜耗尽所有力气。
张任反复深呼吸,终于再次平静:“后来我开始反抗,他们就拿绳子绑我,《沉默的羔羊》里面那种束缚衣,你知道吗?”
她下意识地抿住嘴,神情恍惚地点头,思维已经无法正常运转。
他叹息:“一穿就是一个礼拜,连大小便都无法自理,失去一切尊严和人格……在医院里住了大半年,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病。”
第43章我陪着你
“承认有病就能出院?”
他看着她,自嘲道:“不能,但我爸会来看我。”
精神病人无法自行出院,必须征得家属同意——只有张永安点头,张任才能恢复自由,这样的选择非常符合逻辑。
周唯怡试探性地伸出手,在对方脸上肌肤的几毫米处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抹去那滴眼泪。
“我没事了。”
张任闭上眼睛,身体微微颤抖,感受她指尖的温柔触碰,紧紧咬住下唇。
人类没有铠甲或棘刺,单薄的肉体脆弱而柔软,却比灵魂更加真实地存在着,满足彼此最亲密的需索。
他听得到心脏蓬勃跳动的声音,触电般的通畅感让身体苏醒,就像春天到来滋养大地。
星空下,男人纤细的睫毛颤动着,折射出晶莹的光亮,小心翼翼地维持呼吸,生怕打断了此刻的美妙静匿。
周唯怡叹了口气:“虽然我很想继续,但是……”
张任睁开眼睛,目光迷离而朦胧,像只走丢了的小兽,怯怯生生地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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