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敕夫妇本是不同意的,但架不住贺兰芷闹腾,那校尉亦骁勇情深。
贺兰敕查他家室履历倒是简单清白,如此准了。
这两年带在身边用心栽培着。
偏贺兰敏每每想到阿七那桩子事,总是背脊生凉。
一时间不知该高兴还是忧虑。
她的儿子,显然深谙权谋之道,未車负多年教养,只是竟这般早早防备起了她的母族。
心思在这尚上头一转,她便总觉得那探子还在。
谢氏处,如今又这般无德不容人
贺兰敏便也愈发觉得还是贺兰敕思虑得对,阿梧且得握在自个手中。
只是到底是生身父母,她也无法握得太过。
譬如贺兰泽虽一如既往每日过来陪伴孩子,与她闲话家常,但隔三差五还是会带阿梧前往主楼,见他的生母和手足。
阿梧从开始应付着去,如今又三月过去,竟是开始有些盼望着过去。
贺兰敏不免隐隐觉得忧患。
便似眼下时刻,今日贺兰泽接了紧急军情,平旦时分就赶去了议事堂。
谢琼琚过来请安时将话带给阿梧,只让他如常听老师教学,道是晚间他阿翁过来陪他用膳。
阿梧沉默着点了点头。
本来今日约好同她阿姊一道对弈的。
谢琼琚便多说了一句,或者你要不要去议事堂听学,你阿姊也去了。
若是听的乏味,便在偏阁对弈休憩,也是一样的。
“议事堂在论军情,你放着两个孩子在那处,白的扰阿郎。”
贺兰敏观过孩子神色,不由出口阻拦。
谢琼琚蹙了下眉,“阿母这话从何说起,除非孩子闹腾,才算扰了郎君。
阿梧这般安静性子,怎会是叨扰皑皑更是不止一回随郎君前往了。
这便更荒谬了,好好的一个小女郎,你竟这般让她露于人前。
该学的女红不捡起来,做这等抛头露面的事。
贺兰敏扫过阿梧,缓了缓道,“我们这处又不是当年的幽州城,公孙斐无子,方百倍栽培独女公孙缨,片刻不离地带在身边,教的文韬武略,养出了百年未有的两州巾帼刺史
一番猝不及防的话,又辛又辣。
谢琼琚愣了一瞬。
阿梧即便没有都听懂,但“无子”
二字,足矣让他将话反复回味。
于是面上原本的期待色一下褪尽,只漠然道,“我不去。”
不去议事堂。
但前头原还应了,同意谢琼琚尝试着给他推掌。
这三个月里,起初随贺兰泽去住殿,完全是应付式的。
或者说更像因为贺兰泽来这处望他和祖母后的礼尚往来。
故而,等那处用膳毕,或者和贺兰泽手谈两局,用过谢琼琚送来得一盏补汤,两碟点心,他便任务完成似的回来了。
后来是皑皑不再缠着贺兰泽,把时辰都让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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