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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态度却一反平时,只是侧目望了一眼我小心放在高处的小刀,伸手把它拿下来,随意的放在安安能够得着的矮几上。
才毫无迟疑的说:“安安下次再玩刀,就随他去吧。”
我茫然,想说,这样割伤了可怎么办?却对上他眼底的了然与笃定,挪挪唇,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是信任他的,可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嘀咕,这样危险的东西,怎么能让那么小的孩子玩?这样下来,每天更是时刻盯着安安的小身子,心都提在了嗓子眼。
那天安安的哭声特别大,小启的吠叫也异常凄厉,当我慌忙扔下手中的衣架从窗台往屋里跑,看见的就是顾小安缩着身子站在客厅里,他的小手已经被割破了一大块口子,沾了血的水果刀掉在地上,米白色的长毛毯也被染上血色。
傅君颜就站在一边,漠然的看着哭得抽抽嗒嗒,小脸被泪水糊成一团的顾小安。
安安疼得闭上眼睛,小脸紧皱着,小身子不停的抽气。
哭着一声声喊疼,嗓子都有些哑了。
小启围在傅君颜身边,发出近乎凄惨而焦急的吠声,双目赤红。
可傅君颜,却一动不动。
我心疼得要命,要上前抱起安安却被傅君颜挡住。
他的手臂拦在我面前,微微的朝我摇头,那眼里的慈悲和不忍恍然而过,再无踪迹。
直到安安哭得喘不过气了,他才走上前,蹲□子平视着顾小安,没有抱他,甚至没有看安安一直流血的伤口。
只是低沉地问:“安安,疼不疼?”
顾小安点头,小鼻子一抽一抽,很是可怜。
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小手,撒娇地想要傅君颜抱他。
傅君颜却摇摇头,没有伸手,也没有对他笑。
我心里急了,他不给安安止血,说那么些没用的做什么?
却听傅君颜用从未有过的严厉口气开口说道:“安安,疼就记住,刀会伤手,用之前就该想清楚。”
顾小安吓的一抖,却是小声吸着鼻子,乖乖的点头,连哭都不敢了。
傅君颜的面色缓了缓,终于伸手去揉了揉安安的发,这才又接着说:“安安,把掉在地上的刀子捡起来,从哪里拿的放回哪里去,再让姐姐给你包扎伤口。”
这次的语气,多了几分温柔疼惜。
小家伙水蒙蒙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向他,又低头看自己脚边的小刀,眼里闪过一丝害怕,又再次仰头去看已经站起身的傅君颜,傅君颜朝他点点头,眼底是鼓励的神色。
顾小安的小脑袋看看小刀,又看看自己肉呼呼还疼着的小手,瘪着小嘴,耷拉着小脑袋,却还是弯下小身子捡起了那把小刀,小心翼翼的放回了一旁的小桌上。
这才又仰着脸对傅君颜说:“安安,放好了。”
带着浓浓的鼻音,糥糯软软地。
傅君颜欣慰的笑,不失温柔的拍拍他的小脑袋,温声说:“安安,真棒!
现在去姐姐身边吧,让她给你包扎伤口。”
听他这么一松口,我哪里还愿意等,急忙上前把顾小安搂进怀里,顺了顺他的背,抱着小家伙回房间处理伤口。
这天夜里,我从房里出来喝水,却发现安安的小房间里有昏黄的灯光。
推门进去,傅君颜就坐在小床边,身边放着水盆,安安额头上还覆着湿手巾。
“怎么了?发烧了?”
我走过去,取下安安额上的手巾,伸出手背试安安额上的温度。
傅君颜一直温和的看着我,了然的朝我宽慰的摇头道:“别担心,已经退烧了。”
他拉我在他身边坐下,眉头微微撅起:“孩子受了惊吓容易发烧,但……烧过就没事了。”
我微微皱眉,不确定的又探了探安安的手腕,确定没事,松了一口气。
这才又忧心的再看向傅君颜,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呢……
傅君颜一脸疲惫,眼底青影沉沉,眉间有着倦意,但一双眼,却始终清亮。
我忍不住开口:“傅君颜,你一个晚上没有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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