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依看他心情不错,趁机问及了另一件事:“陛下,自数月前收到清啼的平安信之后,微臣再未收到过谢清啼的任何消息。
我心中挂念他,不知他在北境可好?”
楚安澜想到数日前魏正则的那封来信,他正在想要不要将谢清啼被俘之事告诉谢清依,便听外边有内侍回禀,说有北境传来的八百里加急之物。
楚安澜让人将东西呈进来,那是一个以牛皮纸封起的匣子,匣子的封口处烫有魏家的徽章。
楚安澜知道这是魏正则送来的东西,他送来的东西,必然和北边的战事有关,楚安澜没有耽误,亲手撕开封口打开了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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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子打开,楚安澜被匣中物骇的站起身来。
谢清依坐在楚安澜对面,她只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但看不到匣中物,但她见一向不动声色的楚安澜反应如此之大,便知匣中物必然不是什么吉祥之物。
她正要想问,却见楚安澜啪的一声合上了匣子。
楚安澜将匣子递给高公公,然后恢复平静重新入座:“清依,你方才问清啼在北地是否安好,朕前几日刚收到北境军报,军报中说他在北境一切都好,清依不必担忧。”
他虽然如此说,但方才他看到北地征战的魏将军送来的东西后,神色分明十分震惊。
谢清依担心那匣中之物和谢清啼有关,但楚安澜不打算说,她也只能压下担忧,等以后再寻机探听弟弟的事情。
谢清依离开之后,楚安澜又重新打开了那个匣子。
匣子中铺着厚厚一层防腐的药材,药材上卧着一团血肉,那血肉上烙有一新一旧两处字迹,那让楚安澜无比熟悉的一处字迹,是一个“萧”
字,而那新烙上去的,却是“司马”
二字。
匣中有一封魏正则亲笔的书信,信中说北周皇帝司马扈提出要求,要以漠城邺城换谢清啼。
高公公虽看不到信中内容,但却看到了匣中之物。
他清楚记得,五年多前,谢清啼被送回京时,身受重伤几度垂死,宫中太医日夜不停的医治了月余才将他救活。
谢清啼伤势稳定后,皇帝让人找来了可以去疤的药,说要为他去除这一身疤痕。
去除伤痕的药上身极疼,所以用药前,太医给谢清啼服用了止疼的曼陀罗散,谢清啼服下药后渐渐陷入昏睡。
但即使是服用了大量的曼陀罗散,在敷药时,仍被痛的醒了过来,他听到太医说那些药的作用,捂着自己手臂上有烙痕的那处,迷迷糊糊说“不能动这里”
。
皇帝要太医继续去除那处烙痕,谢清啼听到他的声音,喃喃说着“这烙痕没有了,我就再烙一次”
。
曼陀罗散的药性让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他被药效催的连话都说不清,但仍是一遍遍重复着“不准动这烙痕”
。
楚安澜知道谢清啼倔强的性子,纵然心中恨极,但也只能留下一句“留下那处烙痕”
,然后拂袖而去。
————————————
谢清啼在宫中治伤时,高公公曾见过那烙痕。
虽时隔多年,在匣子打开时,高公公仍是立刻便认出那个烙痕,他知道那是从谢清啼胳膊上削下的血肉。
他知道北周司马扈是想以谢清啼为质,同陛下做些交易。
楚安澜不言不语盯着匣中物,不知过了多久,楚安澜将匣子合上递给高公公:“放入冰窖存着。”
皇帝是打算暂时搁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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