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玄向宋府尹供出安伯渊和竹生的关系后,惧祸逃走。
只有灵应还留在枫叶观。
毓容身边没个伺候的人,灵应就为她端茶送饭,料理些起居琐事。
毓容过意不去,灵应给她洗衣裳,她帮着提水,灵应做饭时她帮着生火。
灵应还敬她是长公主,不肯让她做这些粗活,毓容说:“你就让我做吧,我也没别的事可做。”
后来毓容生火时差点把伙房给烧了,她像犯了大错似的,在阁楼上几日没下来。
灵应怕她闷坏了,只让她扫院子。
把那些金黄的银杏树叶扫在一起,堆在树根下,成了毓容每日唯一可做的事。
扫完院子,她坐在银杏树下,眺望着漫山火红的枫树,暗自神伤。
没料到一朝北风起,寒邪入体,病倒在床。
灵应和妙玄粗略地学了些医理,但也不精。
毓容喝了她熬的草药,退了烧之后浑身酸痛,本以为过些日子会好,却不想落下了病根。
山中湿气重,天气逐渐寒冷,每降一次秋雨,一到夜晚毓容浑身的骨头好似虫噬蚁啃一般酸麻胀痛。
毓容痛不欲生,夜夜难眠。
灵应求侍卫通融,想请郎中来给毓容诊治,侍卫说:“你可以下山,但你不能带外人进来。
否则无论是谁,一律格杀勿论。”
毓容卧在榻上,让灵应不要冒这个险。
她自知大限将至,心中只挂念着殷随和青伶。
殷随不肯去南州,说什么都要去枫叶观。
青伶劝他反倒被他说没良心,长公主待他那么好,如今遭了难,他说跑就跑。
说得青伶无地自容,喃喃道:“我答应了长公主,要和公子一起去南州的。”
香袖在青伶面前骂殷随,说他现在变成一根筋了,傻痴痴的,逮谁咬谁,越来越招人厌。
青伶说:“公子也是着急。”
金猊劝殷随先走了再说,殷随骂他阉人,不要他管,之后就悄悄骑马跑了。
金猊现后赶忙骑马去追,到了山脚下,天已经黑了,金猊望见几个侍卫围在石阶上,脚底下踩着殷随。
殷随被押了上去,毓容扶着栏杆从阁楼上下来,殷随往前挣扎。
侍卫朝他的瘸腿上踢了一脚,就把他拖走了。
毓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爬不起来,金猊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又不敢贸然进去,直到灵应从后山回来才将她扶起。
待到子时,见两个看守的侍卫下去,金猊眼看机会来了,跑进观里,两步并作一步上了阁楼。
毓容听见上楼的脚步声,以为是侍卫,慌得从床上下来,摸着墙壁躲到门后。
“长公主,快开门,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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