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酝酿了很久。
他安静地望着。
两人对视半晌,各自笑了。
姜临晴和欧阳医生说起自己的事,那是对医生的病情陈述。
但向身边人坦露心迹,她不知如何组织语言。
池翮起身:“我给你倒杯水。”
一杯温温的开水,润了她的喉咙,也仿佛灌溉了心田。
姜临晴:“我的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我跟着妈妈一起生活。
妈妈生病以后,我比现在还憔悴,瘦得跟皮包骨似的。
你说我为什么要赶你走,因为我不想让你和我一样,陪一个病人走到终点。
那种难以描述的感觉,说起来就两个字,绝望。
痛苦一天天叠加,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笑了一下:“你之前不是说,觉得我已经不想活了。
没有错,我和妈妈相依为命,我的努力是为了让她享福。
她一走,我没了人生目标。
但妈妈给我留了遗言,要我坚强,要我活下去。
丧事办完了,我回老家,真是巧,那个说是‘我爸’的人,突然出差来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从前的家。
我对他有些回忆,小时候去游乐场,我曾坐在他的肩上。
可除了这个,他给我们母子留下的,就全是空白了。
妈妈把我拉扯大,非常辛苦。
这份辛苦有他的一份责任。
他那时候的样子,好像还把我当女儿。
但他那么多年没有回来过,已经于事无补了。
我没有给他好脸色。
我和他虽然有血缘关系,的其实是陌生人。”
说到这里,姜临晴觉得喉咙发干,她喝了大半杯的水。
“就算是陌生人,我觉得各自安好吧。
不过。”
她低下头,“他出了意外,飞机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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