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就一直坐在绿皮火车里,看着一个一个站台过去。
原来那些美丽的风景,都只是被称为绿化带的东西。
一瞬间就过去了,就连林影的影子也消失不见,她好像长高了,唇上不是那种饱和度高的镜面唇釉,变得有些灰扑扑的,不是很显眼,若不是秦淮多看了一眼,秦淮都认不出那是林影了。
火车一直在往前开着,有时候停下来,半天都一动不动的,还有时候走得太快,秦淮还没有看清路边是什么景色,火车就急匆匆到下一个车站去了。
雪下得很大。
秦淮小时候对于北方有一种滤镜,北方在他的印象里就是冬天的时候会下很多很多雪,还有北方人都很高,他们不喜欢吃饭,他们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面食。
最开始还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些春天的草木,说春天的植物,似乎也不恰当,那些是在温暖的南方才生长的植物,绿油油不知道冬天是什么滋味。
秦淮的火车继续向前,好像每往前一个站台,他手上的红线就多上一条,一条一条的,秦淮有点儿想试着用这红线来编花绳。
这个火车上的旅客好像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和秦淮擦肩而过了,秦淮甚至不会去和人说话。
因为秦淮是个很严重的社恐,如果要是有人和他攀谈,他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之后的感觉就是用自己的脚趾不停地去抠地。
。
火车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这里的雪似乎也更大了,温柔的雪,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像是泡在热水之中一样温暖得让人头晕目眩。
“倒数第四站。”
他下了车。
车站里都是来来去去的人,抱着小孩的,提着行李的,还有人叼着几根泡面在那儿走来走去的,像是很焦急自己坐错了站点。
车站的大屏幕里播放着一段视频。
看上去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秦淮走过去看才发现那是秦涸,秦涸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港风衬衣,像是20世纪八十年代的人,她手里拿着一本书。
秦淮看不清书的名字。
秦涸一边哼着歌一边在书上涂涂画画,她的手经过的时候上面就流出红色的粘稠液体,像是血一样。
“这个故事按照这样的方式发展下去是不对的啊。”
秦涸喃喃自语道,“这个角色死掉了。
她的作用已经发挥完了,不能再占用额外字数了。
下一个…下一个引导者。”
然后屏幕上一转,就转到一个墓碑上,墓碑前放着红色的山茶花,还有红色的丝带,风一吹那些丝带就飘扬起来了。
秦涸的笔一直没有停下。
秦淮看见她写下两个字的名字。
是“莫忘”
。
新的角色。
然后一切声音都停下来。
火车和大屏幕消失在雪里,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秦淮伸出手去接了一朵白色的雪花。
雪花在他手心融化了,他从融化的雪水里看见自己的影子,影子里还有一个人,那人穿着白衬衣,中分的头发,看上去就很有书卷气。
“秦淮,你醒了?”
那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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