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越想分散注意力,越听得清。
裴芷从浴室出来,一抬头对上男人的猩红双眼。
他像在极力克制极力忍耐。
浴室的氤氲水汽从门边一齐溜了出来,温热打在两人身上。
宛如压塌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砰
她被一股力道撞在门板上,门板随之向里撞开,打在瓷砖墙上震颤几下。
力气很大,所幸后脑还垫着他宽厚的手掌。
裴芷叫了他一声“谢行”
她一瞬慌乱,下意识叫出名字。
滚烫的呼吸落在唇上不到一指距离,他死死攥着指节,几乎掐进肉里。
在她的叫声中倏地偏头,连吻带喘。
气息尽数交代在颈边。
他掐着自己,是疯的,也是理智的。
求她“姐姐,别推开我。”
搭在他肩上微微推搡的力道微不可察地收回,他紧紧埋在她颈间,呜咽“这次我不会伤害你。”
浴室水声再起。
裴芷裹了裹棉被坐到床上,整个人烫得仿佛刚从蒸笼里捞出来。
她用手背贴了贴脖颈。
那一段裸露在外的纤细被他的喘息灼得还在散发温度。
仿佛回到刚刚,他的嘴唇擦过颈侧,点燃一簇簇火苗。
裴芷以为他会忍不住,最终却只是推开她
,哑声道“我去洗澡。”
裴芷背朝浴室躺下,心里算着时间。
那么久,热水早就变凉了。
他就那么一声不吭洗了冷水澡。
也不是完全不吭声。
房间那么小,隔音又差。
她不至于听错,水流间隙,是男人似痛苦似愉悦、压抑着的闷哼。
这样呼吸交缠的夜,不管对谁来说,都很难熬。
裴芷心烦意乱,辗转又反侧。
始终找不到一个舒服的睡姿。
半晌,她懊恼地揉两把长发,把颈下软枕挪到小床正中间,煞有其事地划开一道三八线。
再躺下,脖子下面空空荡荡,没了枕头就像是倒栽在床一般,格外不舒服。
但她不想去取,就好像那么小那么短一截枕头,真能起什么作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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