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白仰起头朝空中看了一眼,为首的哨鹰已经在空中盘旋许久,就快要查到他们的所在了。
时间紧急,他来不及多说,只是掀起衣摆撕下了一片白布,抬手咬破了手指。
他的指尖冰凉,手指颤抖的在白布上写下了他所有知道的信息。
狼烟一起,越辉和郗安定会立刻封锁京城,城门紧闭,京城的信息皆传不出去。
郗安的南营在城门外埋伏,京中又有巡防营和东营,一般的军队来救驾那便是送死。
外面的人不清楚城内战力如何,必须一个人将城内发生事情告知外面的人,他们才能更好的做准备。
林倾白用手指的血在白布上写下了郗安与越辉皆叛的事实。
写下了他们目前的战力部署,以及手中将士的数量。
写下了当前唯一可以破局之法。
当前陛下与其他官员锁在宫内皆不得出,以御林军的战力最多只能撑住宫门三日。
城内叛军一边要守城门,一边要攻入皇宫,战力分散,只需援军到来强势攻城门,便能给宫中之人争取更多的时间。
然而南营将士依旧在城外,所有进京的援军万不可以从玲山行走,那边是进京最快的路程,如果林倾白没有猜错,郗安定是命南营将士埋伏在了玲山,只等将所有援军一网打尽。
林倾白写完这些,将那抹白布塞在了方承的怀中,说:“去!
把这个交给京门方散阁的老阁主,他们那里养的有信鸽,让他们用信鸽将这封信传出去,传给北营的安远将军,让他们切记切记,千万不要从玲山行军。”
林倾白声音急切的又嘱咐了一遍。
方承拿着那张白布,却并未走,而是望着林倾白言辞恳切道:“王爷!
你刚刚放了狼烟,郗安抓到了你定会杀了你!
即便是郗安不杀你,日后皇上要杀他之时,你生为他的师父也难逃一死!
王爷,跟我一起走吧!”
林倾白的指尖还在滴血,他将那个手指握在掌心中,指尖的刺痛令他逐渐的清醒下来。
他忽然笑了笑说:“杀了也好........我是他师父却没能教好他,他犯的那些错,该由我担着。”
说完林倾白便转过身,朝着回去的方向走。
—
是哨鹰先发现的林倾白。
当郗安得到消息时正在树林中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随后他立刻调转马头,在树林里朝着林倾白的位置飞奔赶去。
当他寻到林倾白的时候,林倾白正坐在江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江边的风将他的衣摆吹的随风潺动,就如那望不清的水光一般,而林倾白距离江边很近,阳光照在他身上,他的身影飘飘,就像是马上就要淹入江中一般。
望着这一幕,郗安几乎不会呼吸了。
他快速的翻身下马,跑到了林倾白身边,一把拽住了林倾白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将林倾白从石头上拽了起来。
林倾白身子单薄,就这样由着他的力道站起了身子。
郗安赤红着眼睛,眼中怒火肆天,他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气的紧咬着牙齿,猛的冲着林倾白抬起手。
林倾白以为郗安是要掐死他,他睫毛颤了颤,面无表情的望着郗安,并无半分惧意。
可是郗安那双手最终也只是不轻不重的落在了林倾白的肩膀上,他的手捏了捏林倾白的肩膀,又按到了林倾白手臂、后背、腰
腹。
最后他蹲下了身子,在身后无数将士的身前从林倾白的腿部一直捏到他的脚踝。
这是郗安在检查林倾白有没有受伤。
就像是他小时候调皮翻墙,从墙上摔了下来,林倾白蹲在他的身前,手按在他身上的每一寸骨络上,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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