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恒叮嘱完弟弟,又转头对楚子苓道,“你最好换上巫袍,可提振士气。”
只是为了士气吗?怕不是一条保命的手段,毕竟阵仗之上,大巫也是会受到优待的人员。
楚子苓轻叹一声,却不愿让对方操心,点头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阵上小心……”
身处后方大营,怎么说也有些保障,但是前线的田恒就不一样了,他可是要随齐侯出战的,一旦兵败,后果不可设想。
楚子苓暗自摇了摇头,不,也许不会那么糟糕,毕竟是一国之君,在这礼乐还未彻底崩坏的时候,不可能出什么大问题吧?
田恒微微一笑:“这些日兵士用命,君上敢战,未必不能胜。
你好好呆在营中,等我凯旋。”
他的神色中,并无半点胆怯忧虑,极是安慰人心。
田须无也在一边道:“正是!
两个多月征战,只折了百来人,平日哪能做到?如今卿士敢战,军心可用,怎会不胜!”
就在齐侯约战时,上卿高固请命致师,轻车出营,晋军也派人迎战,结果被高固抛石砸倒,夺了晋军的车驾,脚踩敌囚,挽缰绕行晋垒一周,高呼自家余勇甚足,可以发卖,谁想买去?惹得齐军大笑,晋军出来追击,也未曾拦下高固。
只这致师,就足以让军心暴涨,何愁不胜!
况且,他们还有大巫呢。
出征两月,连因伤口溃烂,感染风邪而亡的都没几个。
有大巫庇佑,兄长英武,还怕什么?
田须无的口气极为坚定,就如这齐营中如火如荼的气氛一般。
楚子苓迟疑片刻,终于压下了不安,返回营中准备明日需要的急救物品。
等两人都离开后,田恒的面色沉了下来。
明日之战,其实并不乐观。
君上被两月连胜冲昏了头脑,太过轻敌了。
也是,龙地那样的边陲大城,三日就能攻下,又沿路击溃想要偷袭的卫国大军,一路深入卫国五百余里,如入无人之境。
在齐军面前,鲁卫联军弱的不堪一提,似乎只要再花些时日,踏平两国也指日可待。
因而,在面对晋国出兵的消息,君上才会执意回军拦截,率先约战。
高固又致师大胜,直言“晋师虽众,能战者少,不足畏也”
,引得全军上下士气昂然。
可是君上未曾想过,当初八百乘的兵马,经过几次分兵,如今已经只剩下五百乘。
而光是晋军,就有八百乘,加上鲁卫兵马,怕不有千乘之巨。
战力如此悬殊,又是久战乏力,如此冒进,能胜吗?
只是这些忧虑,不能子苓知晓。
只待明日上阵,拼上一把了。
田恒默默握紧了双拳,眼中也有了决绝神色。
第二日一早,齐军便摆开阵势,齐侯身披锦甲,乘金舆亲临前线。
看着面前如山似海的强敌,他哈哈一笑:“余姑翦灭此而朝食!”
打败了敌人,好回营用朝食,何等豪迈悍勇!
这笑声传遍军阵,也引得将士热血贲张,恨不能效死君前!
排列整齐的鱼丽阵随着轰轰鼓声向前,拉开了两军大战的帷幕!
“紧随金舆,不可乱了阵型!”
战车上,田恒手握强弓,对身边众人道。
君上有令,要随金辇所指之处,万箭齐发。
此举虽然莽撞,却也未尝不是克敌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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