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陈明剑可不仅仅是缺席了老婆生产、没听见儿子第一声啼哭,在陈嘉从小到大的生长道路上,大事小事,这人就有意或无意的不断地在“缺席”
,绝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完全就甭想指望了。
这个家庭就这样缓缓地分崩离析,至亲之间渐行渐远,彼此身影已经模糊,距离也就越来越远。
后面的追不上前面的,而前面的人也不会停下脚步等待落在后面的。
那天,陈嘉就在中国美术馆大门口,路边,侧柏绿化带前面的台阶上,坐了快俩小时。
午后天气很是闷热,在外面蹲着一点儿都不舒服。
中途陈嘉把鞋盒子递给周遥:“遥遥你先回去吧。”
周遥很仗义的:“我陪着你。”
陈嘉说:“你把鞋拿走吧,我不想要了。”
“我拿走给谁啊?”
周遥低头瞅自己鞋尖,“我给你买的。”
“咱俩穿一个号。”
陈嘉说,“你也能穿。”
“我就是给你买的。”
周遥说出心里话,“陈嘉你不用还我钱了!”
“回去就还给你。”
陈嘉别过脸去,“我有压岁钱,用不着你给我买。”
周遥中途还两次跑到旁边的小卖部。
一次带回来两瓶北冰洋汽水,第二次实在忍不住了,买回两个面包俩人分吃了,“义利”
的果料面包。
饿死小爷们儿了,饭还没吃呢,就跑这地方蹲点儿盯梢?
他也劝陈嘉,咱俩人走吧,在这儿蹲着跟踪你爸爸干啥啊,陈嘉大爷?!
“一提你爸你就不高兴了,那就别看了呗。
咱俩悄悄回去,也别告诉你妈妈今天这事。”
他说。
陈嘉不理他,说急了就让他滚蛋了。
陈嘉一言不发沉着脸,周遥就只能蹲着不吭声。
平时心情好开玩笑动手动脚是没事儿,但周遥一直有点儿怕陈嘉,不敢惹毛的。
今天这团火球看起来要炸,他其实特别紧张和不舒服。
他不喜欢这样。
后来,那两位逛美术馆看画展的人,鉴赏艺术品完毕终于出来了,低声说着话。
北京的街头,电车舞动着两根长辫子似的过电器,缓慢地吱吱呀呀地开过去。
天空阴沉沉的,像要下雨,但又挤不出一滴雨点,就这样闷着,像一口昏黄色的大锅扣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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