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伸手抚在进忠拧着的眉头上,展颜一笑道:“士为悦己者容,本宫可不想见你皱眉皱多了,眉心处生了熨也熨不平的沟壑。
便是为了本宫的眼睛,你也多心疼心疼自己才是。”
进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眉头,手指就触及到了嬿婉圆润的指甲上。
他握住了嬿婉的手上,连忙舒展了眉毛,还挑了一下眉道:“奴才记得了,定不叫令主儿对奴才色衰即爱驰了。”
嬿婉嗔他,进忠未免还是有几分懊恼道:“奴才该更警醒些的。”
更警醒些,才能更好地为令主儿保驾护航,扶着她顺顺利利走下去。
今日之事若非令主儿谨慎,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儿的后果。
嬿婉勾勾他的手心道:“皇上执意如此,谁又能拦得住他?他突然行事,未尝不是怕泄露了消息到本宫这里,听不到‘真心话’了。”
“这岂能怪到你的头上?咱们若是能做了皇上的主,又何苦这样步步为营呢?”
若是他们能左右了皇帝的行动,直接让他传位给永琰不好么?
进忠是对自己太过于求全责备了。
嬿婉宽慰,进忠却打定了主意,日后再不放过皇上身边的一处蛛丝马迹。
哄了人,嬿婉才将注意力收回到正事儿上,微微犹疑道:“四阿哥?”
她并不认为金玉妍会愿意将自己的儿子卷入这样的风波中去。
嬿婉想了想道:“恐怕是金玉妍已经无力施为,连消息都递不出启祥宫,唯有借四阿哥的手了。”
启祥宫被关着,寻常不进不出。
嬿婉防备金玉妍,连送饭的宫人都挑了自己人去。
能进出启祥宫的,唯有拦不住,也没人敢拦的龙子凤孙们。
因而能在金玉妍和皇帝之间搭起桥梁的唯有四阿哥一个。
“四阿哥兴许只是一个信使,内情恐怕是一概不知的。”
无论是皇帝还是金玉妍,都不会想让四阿哥接触这些的。
进忠更漠然些:“只要他不来得罪咱们五阿哥和六阿哥,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嬿婉道:“金玉妍旁的都说不上好,唯有对自己的孩子一片真心,所以她只会想办法打消了四阿哥对我和永琰的敌意。”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之长远。
金玉妍自己都斗不过嬿婉,绝对不会希望四阿哥来飞蛾扑火的。
嬿婉又道:“李朝当真上了奏折,污蔑金玉妍的身世么?”
当时皇帝不过含糊说了些内容,就让嬿婉去启祥宫找金玉妍对质了。
进忠扶着嬿婉坐下,自己坐在脚踏上,抬头看着她颔道:“此事为真,李朝王爷为自保极力撇开关系。”
嬿婉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嗤笑道:“即便他说的是真的。
那金玉妍也是李朝养女,也是李朝培养出来的,最后还是李朝送来的。”
“以出身不清白的女子假冒李朝贵女送进大清宫中,混淆血脉,身份造假也是大罪,难道李朝还想撇清楚了关系么?”
“这实在实在是天方夜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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