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轻笑,“嗤……阿毓,夫妻一场,我还能不了解你吗?这些天,你的一举一动为夫都看在眼里。
自从你见了徐青,便终日精神恍惚,似乎想见他,却又总是避着他……”
“我没有……”
见自己的老底被人揭开,锦毓又羞又急,就想出言反驳。
“嘘……别急,听我将话说完……”
沈睿之轻轻掩住她的嘴,面容很是沉静。
“再说说他,徐青身上那块玉佩自他进军营之后,我就从未见他解开过……”
“那和妾身又有什么关系?”
锦毓快速出言辩解想掩饰心中的慌乱。
“无独有偶,我记得你也有这样的一块玉佩,两块合一便为一个整圆,很明显,这是一对。
还有方才,他能准确地叫你林姑娘,若不是你与他记忆中的人极为相像,满营军士,他怎么就偏偏错认了你呢?……阿毓,事到如今,你还要说与你无关吗!”
说到最后,话语中已带上了些叹息。
锦毓低下头,久久地不愿再言语,她怎么能妄想骗过沈睿之呢?他像一头精明的豹子,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亏自己还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兀自以为骗过了所有人。
“阿毓……”
沈睿之抬起她的脸庞正视她的眼眸,“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们既做了夫妻,从此便要相守一生,若是我不问,你预备将这件事瞒我多久?”
他叹了口气,大手抚上锦毓细腻的眉眼,低醇的声音有如落花般伤感,“阿毓,你我虽为夫妻,却不能坦诚相见,这么做,对我公平吗?”
空荡荡的声音在室中回响,红烛噼里啪啦跳动着耀眼的火焰,时不时开出烛花,增添一室生机。
帐外,西北风卷着漫天的黄沙不知疲倦地怒号着,呜呜咽咽好不凄凉。
锦毓闭上眼,任心中的沙漏一点一滴地流淌过。
再睁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闪着决绝的光芒。
“将军,你信我吗?”
她这样反问道。
沈睿之定定地看着她,好半晌吐出坚决的话语,“只要你说,我便信。”
“好……”
锦毓点点头,犹豫片刻便开口道,“妾身与徐将军之间,清清白白……”
她将深埋心中许久的往事娓娓道来,从他们的初识一直说到结束,中间有些片段被她刻意省去,虽然夫君嘴上这么说,但凡事还是要掌握分寸,既不可一股脑全说出来,也不能满嘴跑火车,凡事要留有余地,真真假假都得沾上点边。
这还是自己未出嫁时母亲传授给自己的御夫之道。
等到全部说完,锦毓怯怯地打量着沈睿之的脸色,自己说的这些,不知能否让夫君满意。
沈睿之蹙着眉头,似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
“将军,妾身与徐将军并无瓜葛,若是实在要细究,那便是幼年相识,童年玩伴而已,何足挂齿?至于徐将军今儿与妾身说的那席话,不过是酒醉之人一时兴起说的胡话,不足一提。”
锦毓坐在沈睿之面前好言劝道,一双手紧搂着他的脖子,大大的眸子中闪着可怜的光芒。
瞧见沈睿之还是没有反应,她慌了,正要起身请罪,却被沈睿之一把抱住。
“阿毓,我真嫉妒他!
若是那人不是阿青而是我该有多好?他与你有过那么多的美好记忆,占据了孩提时期几乎整个时光……若是我们能早一些认识,之后的路何至于走得如此艰难!
阿毓,我嫉妒的要发狂了……”
他将头紧紧埋在锦毓脖颈处,贪婪地嗅着他熟悉的清香,心中一片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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