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她,他更要报答她,所以,她只能是他的恩妹。
他不管他的结果,只想她着的结果。
他在她的居所对面,又盖起了一座寒窑,和她为邻而居,从此便是六千多个日夜。
每过一日,王宝钏和李云贵便会用石子在窑洞的壁上刻下一道痕迹,记录他们的等待。
一日又一日,壁上划下无数的“正”
字,直到青丝覆如银霜,容貌衰败苍老,薛平贵总没有消息。
其实这是好事,终有一日他们会知道。
每年的元宵节,李云贵都会带着宝钏去武家坡外的城隍庙算命,现下得来的结果,他却不肯透露半句。
因为,它不是好结果。
此时此刻的薛平贵正在回来。
他在行车的马车里听小曲呢。
代战唱得婉转温柔:
“话说长安王宝钏,彩楼绣球招亲抛花郎,为爱和爹三击掌,断亲情,寒窑拜花堂。
投军别窑夫离去,宝钏苦断肠,日盼夜盼盼情郎。
可怜王宝钏,一等十八年,到今日不见负心郎,听说西凉薛平贵,早已经另娶公主当了王,荣华富贵温柔乡,早已忘了寒窑王宝钏……”
这首歌,勾起了薛平贵的羞愧,也同时勾起了他的怒火。
听着它,就好像重温他们的经历,一丝一毫如历历在目。
这首曲子,是几个月前突然在西凉流传起来的。
他已是西凉的王,却不能是这样的王。
同样的,从前的代战公主,现在的西凉王后,也绝不能是这样的人物。
可是,天下又有谁会这样抹黑他们?总归躲不过一个人,王宝钏。
他们要将王宝钏接回西凉,成就一段佳话,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他们要西凉的人民全都看见,他们的作为是多么值得赞颂,那些以讹传讹的事情都只是狗屁。
因为他们是伟大的王和王后。
十八年了,薛平贵跟代战的感情,早已不是寒窑里的宝钏可以比的,除却代战所生的一对儿女,她的身份本身就是一种光荣。
她牢牢地抓着他的心,他是她关在笼中的鸟儿,即便放飞,也会乖乖回去。
他很明白,代战对他意味着什么。
他是王宝钏的一切,而她,是他的一切。
多么讽刺的意义,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他的眼里,心里,也只记得她的牺牲和忍让。
代战轻瞟着脸色,只当看不见。
只是谦虚地笑说:“大王,我错了,我不该惹您伤心,您乏了,靠着睡一会儿吧。
到了,臣妾会唤醒您的。”
说罢,她便温柔地来扶他,让坐垫轻压在背后,令他睡得舒服。
她也已人到中年,可她还是那么美,保养得宜的肌肤,摸上去,依旧滑嫩如少女。
和她相比,身在寒窑的王宝钏恐怕已经老得不能看,她的手瘦弱如鸡爪,她的脸便是枯树皮,想也知道,那么穷,那么苦,她还能剩下什么?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