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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笑着点头,随后进了公堂。
公堂分内堂和外堂,外堂刑审案件、押解犯人、觐见原告和证人等等,而内堂则摆放了成百上千的卷宗和纸墨笔砚,供知府大人办案时查用。
图柏寻了个椅子,搬开上面堆落的书坐下来,向后一靠,修长的两条腿交叠在一起,舒展眉宇,姿态慵懒,问,“那位小侯爷你打算怎么办?”
杜云从乱七八糟的卷宗里摸出个小茶壶,给自己和图柏倒了两杯冷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喝了半杯凉茶,灭了半肚子的火,转着白釉瓷茶盏冷冷道,“杀人偿命,像这种狗东西,不弄死留着过年吗。”
图柏,“注意措词,杜大人。”
杜云挺直胸膛,端的一副皓月清风公正廉明的模样,道,“像这种东西,不弄死留着给狗过年吗。”
图柏用手撑着下巴笑。
杜云将手边的卷宗拨到一旁,“你不用担心这个,等本官将这群山匪以及小侯爷的罪名阐述清楚,明日我就上报给朝廷去,最好趁老侯爷没反应过来,就先斩了此人。”
图柏嗯了声,见杜云眉间沟壑依旧深沉,问,“大人还为何事忧愁?”
衙门外面传来了几声叫喊声,杜云高声答应,过了会儿,孙晓和师爷推门进了内堂。
杜云道,“你们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说。
眼下这群匪徒是抓住了,他们这些年的罪证大人我也都记着,写奏折呈给皇上不难,难的是我怕那些山匪将杀人截货的罪名全都拦在自己身上,将小侯爷给洗了个溜光白,不能将这个真正心狠手辣的人除掉,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在他手中。”
孙晓惊讶,“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吗,那些山匪会这么做?”
图柏随意翻着一本书,闻言,俊美的眉宇一挑,“怎不会,若我许诺,只要你们能让我先安然无恙脱身,我后续自有办法解救你们,你会答应替我担罪吗。”
孙晓犹豫,“这样想的话…似乎也的确会,可你要如何救我?如果你有能力后续救了我,现在又怎么会连自己都救不了,反而让我替你承担罪名?”
“呵。”
,图柏不等他说完就卷起书册敲了两下他的肩头,“如果那群山匪有小孙一半聪明,你家大人现在就不会头疼了。”
孙晓抓着头发,嘿嘿嘿笑起来。
想的头疼,杜云按了按眉心,“如果有原告出来指证小侯爷的话就太好了。”
“有。”
坐在角落里的师爷头也不抬,用脑袋顶着三人的目光,悠然翻过一页书纸,“大人忘了芸娘吗。”
不等杜云回答,图柏突然翻身站了起来,将手里的卷宗丢到桌上,盯着杜云,说,“她一个妇人,还能做些什么,这种事再找其他人就好了,别折腾她一个女子。”
杜云一脸为难,显然也是早已经想到了这个方法,但碍于什么一直没说出来,“我知道,你先别急,办法是有,但眼下这件事处理的愈快愈好,拖得时间长了,王城那头得到消息,阻碍也就越大。”
图柏拧着眉,墨黑的眼里有几分不耐。
杜云接着道,“老图,你护着芸娘我能理解,但王虎这群山匪杀人不眨眼,被抓入他们手里的人除了芸娘,死的死残的残,这么一比照,芸娘却也是最好的证人。
况且,你不是她,又怎么知晓她不想亲手血刃仇人呢。”
知道他说的是这个理,但图柏就是觉得心烦,他们这群大老爷们摆着好像一点用处都没,非要将一个女子牵扯进来,逼她说些痛苦不堪的事。
芸娘是他亲手从山匪手中救出来的。
当时她浑身赤|裸脏污坐在血泊中,身上带着凌|辱的伤口,被折磨的面目全非,图柏一眼看去,头皮都跟着发了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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