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响,门被一把推开,黄栀飞扑进门,喘着粗气:“大老爷疯了!
大老爷疯了!
月娘你闯大祸了!
侬赶紧跑,侧门有个狗——”
黄栀忠诚地合盘托出私藏狗洞。
“洞”
字还没说出口,有些面熟的婆子踹开门,不容山月说话,揪住山月的手膀子便往外面拖,引得黄栀一声尖叫。
婆子蹙眉:“你在这作甚!”
黄栀挺身道:“我来提前捉拿月姑娘!”
王二嬢:有一点忠诚,但不多。
山月从绣楼被一路拖到正堂,正堂所有人都哆哆嗦嗦地耸着肩,里间频繁传来重物砸地的声音,轻微泄出几丝段氏的哭声和程行龃温声劝解的低沉。
婆子撩开竹帘进正堂,将山月一把猛拽到地上。
地上满是碎瓷。
能摔的东西,已经摔得差不多了。
段氏遮袖嘤嘤哭,侧脸有清晰可见的五指巴掌印。
程行龃坐在段氏身侧,将母亲虚拢在怀中。
“贱人!
你这个贱人!
周氏前车之鉴,你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也心思不单纯,甚至这个贺氏也摆了你一道!——贺氏,已经在挂上号了,这时候出这等春心萌动的岔子!程家的前程要不要!
你儿子的前路要不要!
治家不严,我程家有你,当真是祖坟买错了山头、敬错了香!”
程大老爷胖,但劲大,探身一把扯过段氏的衣襟领:“这些损失,你怎么赔!
?拿你在别人床上的骚劲儿来赔!
?还是浪叫来赔!
?”
山月也用袖子遮眼嘤嘤哭。
程大老爷这顿暴怒,是从下午段氏晚归积攒着,一直憋到现在。
中途由黄芪私自出府点燃,如今被这幅画掀到了濒临爆的临界点。
他哪是因为治家不严而暴怒?
分明是因为头上那顶帽子越戴越绿而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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