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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了闭眼,推开他,看着他逐渐失去理智,再不复往日的样子,连言辞也锋利如斯:“我的太医哥哥从前不会说这样的话,你明白我不会让姜冕有事,你有你的计较,我有我的权衡,我希望你理智一些。”
“你又要如三年前那般独自去涉险,叫我如何理智?”
周身的温和气息消失,柳牧云双眼泛红,无力地坐在地上,“不如,你先杀了我。”
我一膝跪地,抱了抱他,言辞坚定:“不,太医哥哥从小就待元宝儿最好,什么事都由着元宝儿,这一次,你一定也会帮助我,支持我!”
他转过头来,抬手抚了抚我的鬓发,眼底浓浓的哀伤,聚成一片暗夜的海洋:“你心里就只有他,永远都只有他。”
***
如同三年前,我独自跨上战马,去往敌人所在。
所不同的是,三年前我为父亲,三年后,我为凤君。
生命中的两个男人,是我割舍不去的眷恋。
快马加鞭赶往东海之滨,想要早些见到姜冕,哪怕早一个时辰,早一刻。
分别一月有余,步步紧追,犹不见人,煎熬得心都要荒芜掉。
我害怕,他如母妃那样,一旦消失,就再也见不到。
东海的风,凌冽狂乱,吹得我如要飞起。
一箭破空,迎面射来,正中我发束,玉环碎裂,墨发如泻。
明明能夺命,却非要恐吓一番。
兴许也是试探,我有无带来伏兵。
我一骑不停,直奔前方,踏入敌方埋伏圈,朝着那一箭来的方向抛出了袖底私藏,五枚霹雳火药飞袭之下,炸翻了一片潜伏敌军,血肉飞溅,尘土飞扬。
战马受惊,血肉横飞中奔出一骑,自尘烟中直奔我而来。
我速度未歇,迎击而上。
尘烟过后,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眉清目秀,从前的羸弱怯懦尽被隐忍坚毅取代,持一戟厮杀而至。
我抽取腰间匕首,战马与他错身而过时,挥刀断戟,削铁如泥。
两人目光瞬间交锋,宿命如此相逢,谁道不曾预料呢?
叔棠!
或者是:“裴回!”
他嘲讽地手持断戟:“龙鳞果然不可逆。”
“身为亲王,你与裴柬勾结,私通东夷乱军,可知罪么?!”
我调马再至。
“成王败寇,此时问罪是否太早了些?”
他扔掉一半断戟,目光凌厉,不复当初少年,“亲王?是否要我对你们一家感恩戴德?”
“君臣朝纲,谋反便是谋反,何谈成王败寇!”
我握紧龙鳞,怒视他,“亲王已经不能满足你的野心了么?化身裴回远遁京师,游走于京畿,混迹于青楼市肆,获取情报,冷眼观王侯,你便以为众人皆醉你独醒了?”
他大笑:“雍容皇兄,不,元宝儿姐姐,你什么时候聪明如斯了?化身裴回邂逅容容,是天意安排么?那时你若能随我而去,我们今日兴许就不会如此相见。
玉兔银蟾似多意,乍临棠树影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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