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整整一夜,她的身体各处都有一点僵硬冰冷,江柚白索性躺在沙发上,毫不在意冷冰冰抵在要害处的枪口,懒洋洋地说:“那首领杀了我好了。”
两人刚做了正式标记,楼怀澈杀了江柚白,对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
楼怀澈手握着小巧的枪,用力顶了一下Alpha的动脉,从她的胸腔里滚出一声古怪的冷笑,她声音阴冷着反问江柚白:“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了你?”
江柚白抬眼看她,被枪顶得有些不舒服,偏了偏头,慢条斯理地开口:“怎么会呢,首领可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只不过你现在杀了我,可是一点消息都问不出来了。”
当这个Alpha压低了声音,缓缓说话时,楼怀澈根本分不清她和江柚白之间的区别。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楼怀澈回忆起江柚白时,总会质疑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是否沾染上了别人的影子?
在她心里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人,怎么会轻易地就被人取代了。
楼怀澈眼里冷意更重,她丢开枪,跨坐着压在Alpha身上,双手死死掐住Alpha的脖子,身体里迸发出决然的恨意和绝望。
杀了她吧。
杀了这个Alpha,哪怕再难找到一个供她怀念江柚白的影子,陷入长长久久幻觉一样的思念里,也比现在强。
否则,她的记忆将不可避免地遗忘江柚白。
江柚白被Omega发了狂一样死死掐着,窒息感涌上来,呼吸困难间,她敏锐的察觉到眼前的Omega身上的绝望。
江柚白忽然抬眼,怜悯地看了一眼楼怀澈。
楼怀澈松开了手。
Alpha眼神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两人针锋相对的讥讽,干干净净,澄澈如水,只有对楼怀澈此刻疯态的怜悯。
楼怀澈立时就被这样的怜悯激怒了,她用力抓起Alpha,歇斯底里地质问她:“你在可怜我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可怜我?你以为你比我好到了哪里去?”
这个被人别有用心准备的Alpha,江柚白的替代品,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有的Alpha,凭什么假惺惺地可怜她?
她发疯、怨毒,这是她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人可怜!
楼怀澈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地怒骂道:“江柚白!
你凭什么可怜我?”
江柚白猛然间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个意料之外的事态发展使她微微愣了一下。
她心里愕然,随即从楼怀澈的神情中反应了过来,楼怀澈并不是认出了她的身份,而是气急了,把她当成了已死的人来诘问。
楼怀澈见Alpha不言不语,猛地咬住她的唇角,泄愤一样地吻了起来。
眼泪落了下来,使得这个吻含混着眼泪咸涩的味道。
江柚白不合时宜地想,这委实不像一场审问,反倒像绝境之中的抵死缠绵。
同时,她心里有一丝疑惑。
以“李思思”
的身份遇到楼怀澈以来,这个倔强、一身反骨的Omega从没有主动和她接吻过。
似乎不接吻,两人之间有再多亲密的接触,都永远守住了那条界限分明的边界。
但现在楼怀澈却这样落着泪,伤心地吻着她,宛如放弃了自己的坚持,自暴自弃了一般。
楼怀澈的的确确在自暴自弃。
她分不清眼前人和记忆中那个人的区别,这样的模糊中,楼怀澈自己的感情隐隐开始模糊,她好像爱着眼前人,又爱着记忆里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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