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发帘又被放了下来,兰波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他抱起怀里的猫,轻轻贴上了他的脸。
他不知道兰波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森鸥外为什么要把变成这样的兰波交给他。
但是兰波以猫的形式活了过来,这是一个事实。
小猫偶尔也会有充满活力的时候。
魏尔伦的睡眠浅,兰波仅仅是从他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想要爬出被窝,就把他给惊醒了。
他从床上坐起身,松开手,极好的夜间视力让他看着那只小猫步履蹒跚地踩着软绵绵的被子往前走,然后跳到椅子上,再跳到书桌上,用小爪子拍了拍桌子上平摊着的那本诗选,猫瞳在黑暗的房间内亮着幽光。
他掀开被子走过去,点亮书桌上的台灯。
那本诗集是他窝在地下室时闲着无聊写的,森鸥外有次来地下室时看到了,便提议说帮他整理好印制成册。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过了几天,装订精美的诗集就被送到了地下室里。
兰波又缩进了他的怀里,尾巴轻轻地在他的手上扫了扫,似乎催促着他念纸面上的诗句。
魏尔伦低下头看,诗名为《心中泪落…》,那恰好是他读完兰波的诗后续写的作品。
那时的兰波带着点法国贵族的优雅与浪漫,而写诗则是一项将这两种特性实体化的途径。
他有着惊为天人的作诗天赋,魏尔伦曾想,如果兰波并非是一位异能力者,他大概能成为一位流芳百世的传奇诗人。
他的诗歌将被印制成册,再翻译成其他的语言,在这片大地上流传开来。
“要听听我写的诗吗,魏尔伦?”
黑色长发的青年抱着一本封面皮质的笔记本,偏过头来看他,柔顺的发丝软软的贴在他的脸上。
魏尔伦沉默地点了点头。
“城中轻雨飘落……”
于是兰波垂眸,翻开手中那本手写的诗集,动人的诗歌从他口中缓缓流出,就像他纸上的字迹一样美好。
所有的情感在此时沉淀,魏尔伦静静地望着他,感觉自己就像身处于梦境一般。
“心中泪落,犹如城中雨落……”
他轻声念着过去亲笔撰写的诗句,既是在朗诵诗歌,又是在与兰波的灵魂对话。
他曾经凉薄而冷淡地生在这世上,平静地注视着身边的每一出悲喜剧,而现在这样的场景,却让他的心中不可抑制地涌出了一股暖流。
在书页翻动的沙沙声中,他隐约觉得自己寻见了一些生而为人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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