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不是于理不合,连成亲的酒席严之默都想重新办一回,让姚灼风风光光地嫁给自己。
等到把事情都安顿好,屋外先前大了的雨势也转小,细雨绵绵,唯是风紧。
两人商量好,严之默留在家里做晚饭,姚灼还是去方老三家看上一眼。
两人在村子里也就和方老三家有些来往,这会儿去了,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的。
加之出事的是方家二娘,严之默一个男子去也不太合适。
姚灼走了后,严之默就开始计划晚上吃些什么。
说起来男子少有流连出灶台之间的,尤其严之默还是个书生郎。
可这些天相处下来,两人基本已经习惯了姚灼做早饭,严之默做午饭和晚饭的日子。
不说别的,单说严之默的手艺,就让姚灼每日对吃饭这件事充满期待。
鉴于中午吃了顿大餐,晚上严之默只打算做点清淡的。
揉点白面扯些面片当主食,再切片冬瓜和猪肉一起做一道冬瓜煲,连汤带水的,姚灼也爱吃。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姚灼就回来了,因为比预想中的要早,严之默有些担心地去院子里迎。
见姚灼回来时神色尚好,心下松快,却又见他在院门外停下步子,左右张望一番,才弯腰提起一个篮子。
拿过来一看,才发现篮子里放了几样东西。
有一对鞋面,一对鞋垫,还有一大捧布包的干木耳。
姚灼拿起鞋面和鞋垫看了一眼,当即道:“是越哥儿的手艺,我看一眼就认得。”
严之默没想到是姜越家送来的,自己一直在灶房忙活,半点动静也没听到。
“兴许是让他家殊哥儿跑了一趟。”
严之默看那荷包、鞋垫上花样的绣工,只觉得不比镇上成衣铺里见到的差,“越哥儿手艺着实好,难为他还有心想着咱们。”
话虽如此,两人心下都知晓,应是上回姜越家的小哥儿被人欺负,又从姚灼这里拿了东西的事,被姜越知道了。
迟了若干天,终于“有借有还”
。
“他家日子难过,这点东西还不知道从哪里挤出来的,我哪里好意思收。”
姚灼难得露出这样的神情,严之默叹口气,把人拉进屋里,借着灶台的温度,商量道:“既如此,不妨改日去一趟,我看你们二人不过是缺个契机,把话说开了就好。”
姚灼心下复杂,半晌后点了点头,在严之默的怀里靠了一靠。
过后吃着饭时,又说起方家的事。
“我去了时,村长已出面把郑家村的人劝离了,道是两家的家务事,若上升成两村的械斗,到时镇上指不定都要派人出面来调停,回头在镇上挂了名,两个村都得吃瓜落。”
哥儿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面皮,就着冬瓜汤咽下去,继续道:“只是我去了才知,方家二娘想和郑屠子和离的缘由。
那郑屠子虽说有手艺傍身,可竟是个肠子花花的,时常挣了钱就去镇上花楼喝酒过夜不提,还和郑家村一个哥儿拉扯不清。
二娘嫁过去第一年时,就怀了头胎,可惜胎像不稳小产了,此后就一直没怀上孩子。
可郑屠子,却将那哥儿搞大了肚子,还让方二娘发现了!
现如今,他们郑家村还倒打一耙,说二娘是不下蛋的母鸡,要害得郑家断子绝孙,郑屠子那是为了传宗接代,竟把偷人说得像有理了,还要把哥儿取回来做妾呢!”
不过一个村里的屠子,竟还想左拥右抱,学人家享个有妻有妾的齐人之福,可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那如今方二娘如何想,方家又如何想?”
姚灼见严之默都没怎么吃,给他加了一筷子肉片后,继续道:“方大哥和方三哥,待二娘这个姊妹是不错的,只是前些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出嫁了就是郑家的人,郑家村又离这里不近,来往也少了。
如今知道二娘受了委屈,又打定主意要和离,方大哥和方三哥,就想替她争这口气。”
转而又道:“只是二娘无所出,这就已经不占理了。
二娘也是性子烈,听说今儿还喊,若是不肯和离,那索性就让郑屠子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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