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实有力的大手扣住腰肢,另一只手轻抚着肩膀将人扶正,“棠茵?”
“你怎么跑这来了?”
语气倒不是埋怨,就是听着太心急,说得快些。
柳家大哥和他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去城里打工,临走前将柳棠茵托付给他。
柳棠茵身子弱,下地走几步路浑身就疼得不行,病时整个人动都不得动弹。
平日里他每日都来,偶尔有突情况也会提前跟柳棠茵打招呼。
今儿个干完农活,程行一如往常做了两道菜,端着菜来,在柳家转了几圈没找到人,吓得他赶忙出门。
这人是找到了,就是看着精神头不大对劲。
“程……程行哥……”
棠茵缓缓抬头,怯懦地睨了他一眼。
视线对上。
看清程行眼底的担忧,低下头时落了两滴泪,啪嗒啪嗒,掉进土里,砸出两三个泥点。
程行高她两个头,看她垂泪,弓着腰去问,“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了?”
无袖汗衫上一股清新的皂香味,在晚风中淡淡地吹来。
浑厚关切的话听得棠茵哭得更凶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要钱似的往地上掉,程行慌了手脚,揽着人的肩头,扶着她走到照了灯的墙角。
昏暗的光线照亮棠茵满是泪痕的脸,黑曜石般的双瞳随着不断下落中的点滴闪动着,“别问了……程行哥……”
她抬手,露出纤细的手腕,手背拭去泪水,脸上和丝上黏了土,留下几道碍眼的印子。
一向喜爱干净整洁的姑娘,袖口和衣领上都沾了灰。
扣子也没系好,不成章法地胡乱扭着。
看到这里,程行哪里不明白生了什么。
眼底晦暗不明,憨厚老实的男人咬着后牙槽沉声轻问,“那个混蛋是谁?!”
生怕再惊着眼前受了委屈的雀儿,刻意放缓语气,“你放心说,哥给你做主。”
棠茵紧紧咬着下唇,摇摇头不肯说话。
美若天仙却略显赢弱的面孔上,哭出一抹绯红,在昏黄的灯光和轻柔的晚风下美得晃眼。
细腻如玉透露着病态的苍白,被这两片红色衬出点血色来,两个麻花辫乖顺地搭在肩头,眼角挂着泪,可怜楚楚地看着,叫人心疼得想拉进怀里轻哄。
棠茵拉住程行的衣摆,拽了拽。
程行把着她的两只胳膊细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棠茵指向脚的方向,应该是扭到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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