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昭深以为然,“在军中也是一样啊,只有出人头地了,才能给上峰提出作战的建议,不然,一个军士里的愣头青,谁搭理你?”
张阁老颔首,“就是如此。
付云桥却是不同,许是被幼年起环绕在身边的赞誉所误,文采斐然,但又没有十足的锐气,便让考官觉得稍微差了点儿火候,也就被我这圆滑的人压了一头。”
裴行昭一乐,“您少妄自菲薄了。
论学问,谁敢在您面前张狂?”
“你懒得让我下不来台而已。”
张阁老笑道,“或许对付云桥那种人来说,不成为翘楚便是怀才不遇,私下里处处攀比。
进了翰林院,起初就看谁踏实勤勉,遇事又能灵活一些应对,刚进去就急着钻营往上爬,同僚都难以认可。”
“有些急功近利,那他跌跟头是办了什么糊涂事儿?”
“打点上峰,过从甚密也罢了,有了些交情之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两人竟结伴去过几次青楼。
有同僚得知,直接告到了先帝面前。
天子门生,却有那等行径,先帝怎么忍得了?直接让两个人回家种地去,有三二年,谁提起那两个人都会发一通脾气。
也是上火吧,明明有望成为国之栋梁,偏生犯那种糊涂。”
三二年间,名字成了先帝的忌讳,这也就难怪付云桥被人们遗忘的那么彻底了,尤其在京城的人,每隔三五个月就能看到什么大戏,哪里会总记着以前的人和事。
“那么,崔阁老是要提醒我什么呢?”
裴行昭道,“是不是说付云桥为长公主效力,暗中搅弄风云?”
“很有可能。”
张阁老若有所思,“可是这样说来,那厮也藏的太深了,若非今日被提醒,我平时是惦记什么也不会想起他。”
“情理之中。
您不用放在心上,我这头慢慢地找就行了。”
“也只能你费心了,我手里的人这一阵被支使得满城跑,没得闲的。”
阿妩出去了一趟,折回来后禀道:“姚太傅又让锦衣卫递话,求见太后娘娘。”
“不用搭理他。”
裴行昭道,“吩咐下去,看好那老匹夫,别给他自尽的机会。”
阿妩称是而去。
张阁老一听便知道她已在整治姚太傅,笑了笑,转而说起朝堂上别的事。
两人边吃边谈,胃口都不错,兴致也很好,分喝了一壶陈年梨花白。
用过膳,喝了一盏茶,张阁老道辞:“我到崔家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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