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双眼,缓缓靠回了头等舱的座椅靠背,“如果你想回日内瓦,我就和上面申请,调任去总部的IFOR工作。”
“如果你还想读书,我就给你报个辅导班,看看能不能报名参加国内的大学入学考试——”
说着说着,就连他自己也隐隐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两个人,两辈子,无数次离别。
他的晚晚,居然还仅仅只是个二十出头,没上过大学的小朋友而已。
过了很久,他听到应晚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试探着问出声:“哥,那个——”
“如果二十四岁才去报考警校,会不会超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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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繁市去南美赴任前,于白青已经申请退回了警苑小区的单人宿舍。
这便导致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就是他带着应晚偷偷返回繁市,两个人却一时间没有落脚的地方。
到最后,于白青只能临时下载了一个旅游APP,在机场附近找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酒店,带着应晚先住了进去。
他知道小孩每到一个新地方,都要倒好几天时差才能缓过来。
所以刚住进酒店,他就告诉小孩,自己约了八爪鱼和阮天杰出来见面,让小孩用这段时间好好补上一觉。
临出门前,看着趴在床上倒头就睡,完全不在意任何形象的小孩,他站在房门口僵了半天,确认小孩已经睡着了,才又返回到床前,偷偷摸摸地在小孩的后颈处落下了一个吻。
这家伙每天张嘴闭嘴都对他“哥哥”
来“哥哥”
去的,就是因为打心眼里清楚,无论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一声“哥哥”
就能让自己胸中的火气全都烟消云散。
他已经想好了。
从今往后,他才不要只当应晚的好哥哥。
约老同事们出来吃了个午饭,让八爪鱼和阮天杰把自己带回来的证据全部转交给高钧,于白青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他的时差也没有完全倒回来,加上刚刚出院,身体还不太吃得消,简单冲了个澡,洗漱了一下,便脱去衣服上了床,侧身搂紧床上的人,沉沉睡了过去。
半夜三更,于白青做了个梦。
他又梦到了那年在红尾鱼的种植园里,小孩脸上戴着“鱼”
的面具,脱下外袍,搂住他脖颈的那一刻。
然而这一次的梦境,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清晰真实。
温热呼吸贴着耳侧拂过,令他全身都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汗水缓慢地从眼睑处滑下,他艰难地滚动着喉结,抬头仰视着怀中人的苍白锁骨,听到怀中人发出漫长而又隐忍的低喘。
不自觉地绷紧了全身肌肉,于白青猛地睁开眼睛,从梦中遽然惊醒,却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眼前也多了一道近在咫尺的人影。
浴袍松松散散地挂在身上,应晚用手抵着他的胸口,在黑暗中缓缓俯下了腰。
天地间寂静无声,小孩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潮湿的眼眸里蕴藏着无尽的暗涌。
“哥,你别动。”
他听到小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尾音微微有些发颤,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却又刻意为之的喑哑,“……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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