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言过了穿堂,甫一入正厅,就见几人端了酒爵迎上来。
为首的便是齐正斌。
后面几个跟着的是孔纶等人。
“世子今日大喜,定要饮下我这杯敬酒。”
齐正斌朝谢思言擎杯。
谢思言手执个金魁星踢斗杯,与齐正斌隔空相敬。
孔纶在后头道“我记得勉之极是洪量,今日我等定要按了他灌他十几斤酒才是。”
齐正斌道“十几斤酒倘当真饮这么多,敢怕要醉个年了。”
“醉上年还是小事,只怕届时光是起夜就能让勉之跑断腿。”
众人哄笑,抬眼对上谢思言疏淡的眉眼,又是一僵,渐渐收了嬉笑。
谢思言跟众人寒暄少刻,端了杯酒穿过人丛,径往西北一隅去。
齐正斌盯着谢思言的背影望了眼,慢慢啜了口酒。
谢思言此番成婚,不知兜了多少圈子。
他早说了想娶到陆听溪没那么容易。
他又了眼孔纶。
孔纶当年一心想从陆听溪身上套出点东西来,落后谢思言将陆听溪护得密不透风,孔纶到底没寻着机会。
后头大抵是担心当真惹恼谢思言,及时罢手了。
齐正斌轻叹。
他费了几番心思,最后仍是没能娶着陆听溪,实是可惜。
真是便宜谢思言了。
谢思言走到沈惟钦跟前时,微微压腕“世孙不敬我一杯”
偏过头,顺着擎杯的手过去,沈惟钦端起面前的一个金大斝杯“当是世子敬我才是,我后日就要回封地了。”
谢思言笑“可我的喜事在前,自然是世孙先敬我。”
顿了顿,沈惟钦与谢思言碰了下杯,笑道“那咱们互相干个杯。”
一饮而尽。
谢思言笑了一笑,亦饮尽了杯中酒。
两人互相给对方亮了杯底,俱是眼神幽幽。
“贵府肴馔委实寻常了些,瞧着就没甚胃口,我便不搅扰了。”
沈惟钦起身走了几步,将与谢思言错身而过时,在他耳畔低声道“好生待姑娘。
你但凡让她受半分委屈,我这娘家人可不答应。”
言讫,掣身而去。
谢思言微攒眉。
这根本就不像是沈安能说出来的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实际上他今日做了许多筹备,就是为了防沈惟钦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但都没能用得上。
这般反而令他有些不安。
谢思言回到洞房时,陆听溪正坐在妆台前,埋头妆奁里翻找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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