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我们平日见面多有不便,往后若有事约见,就在此会面。
这店里生意虽好,但人都聚在前头,后堂这边有几间雅室,都清静得很,寻常无人过来,正适合议事。”
他见小姑娘双眸一亮,不禁嘴角勾笑,小姑娘就是单纯,忽然发现往后与他见面如此便利,竟然欢喜成这样。
然而他这念头才转过,就听小姑娘问“那我下次来买东西,能给我便宜些吗”
陆听溪携着一堆大包小盒出馥春斋时,迎面碰见了左婵。
左婵显然心绪不佳,往陆听溪身后仆妇怀里抱着的各色盒子上扫了一眼,却是吓了一跳,倒是精神不少“几日不见,听溪妹妹竟已这般阔气了”
馥春斋的东西小而金贵,最寻常的一盒胭脂也要二两银子,她年节拿了压岁钱都多买不了几样,陆听溪这一堆加一起,怎么着也要上百两了。
陆听溪并没解释,只道“左姑娘后日可要出门观礼”
左婵听见她说起这个,立时便如落了霜的茄子,客套几句,与其母张氏入了馥春斋。
张氏知女儿一直因着错失世孙妃的位置心有不甘,她后头也自责于当初的草率,但如今事已定局,又能如何,只好劝女儿想开些。
左婵气恨道“陶家那位也就罢了,一瞧就是早先内定好的,但陆家老四又是哪根葱,世孙才不会瞧上她,又岂会跟她唱双簧,我她不过侥幸撞大运撞上的”
张氏让她小声些,又低声道“她嫁过去也是给人做小,将来少不得被主母磋磨。”
本是宽慰女儿的话,说出来自己却是一默。
即便只是个侧室,那也是正经上玉牒的,将来若能在子嗣上压过正室,那造化就更大了。
张氏心里一阵泛酸,决定后日就在家中待着,决计不出门。
陆听溪将采买的东西堆到马车上,端量片刻,有些肉疼。
女伙计取来的都是还没摆出的新货,谢少爷说让她随便挑,钱由他来出,后头见她因着他的话不肯买了,又说可以让掌柜只收她七成的银子,他跟那东家很熟。
那些新货她样样都喜欢,拣选半晌,最后伙计又说她是老主顾,白饶了她几样,加起来便堆成了小山。
这趟出来,花去了她小金库里大半的银子。
若是每回出来都这么败家,往后她再买东西就得伸手问母亲要钱了。
或许她该想个法子赚些外快。
陆听溪走后,谢思言一人独坐雅室内,对着紫檀小案上那几盒打开的胭脂郑而重之地细瞧了半晌,扶额。
分明颜色都差不多,为什么小姑娘还能挑半晌。
正此时,杨损敲门进来,俯身耳语几句。
谢思言轻叩案面“到底是露出狐狸尾巴了,他也真是大胆。”
又道,“他没有旁的异动”
杨顺想了一想,踟蹰道“还有就是,他似乎急着回封地,这几日已开始密令厉枭等人打整行装。”
谢思言眉头微攒,回封地是封地有什么人等着见他,还是有什么事亟待他去做
他陡然问“他前几日可是去了陆家”
“是。
不过具体是去做甚的,这还得问陆姑娘。”
初八这日,陆听溪一早就被叶氏薅了起来,说等宫里的人来了,人还没到齐,不好。
叶氏她迷迷糊糊盥洗,在一旁道“每日早起都要犯迷糊,等你出嫁那天,不到四更天就得起,我你是不是要一路犯迷糊到花轿上。”
陆听溪原本困得睁不开眼,听见这话,倒是清醒了些许。
再过半年,她就十五了。
果然光阴荏苒。
叶氏也是想到了这一条,打量着女儿道“许你再松快半年,之后就该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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