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燕王私底下招兵买马……”
此言一出,数王瞬间色变,同时瞥向云起。
黄子澄却不顾云起脸色,将燕王朱棣全家骂了个狗血淋头,听得云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二十廷杖已打完,云起本想方孝孺行苦肉计,不可太过,只虚着打了半天,并未伤筋动骨。
此刻被黄子澄含沙射影的辱骂,蓦然火起,只恨先前脾气太软,又狠狠抡起廷杖,咬牙切齿地给方孝孺加了一棍。
那一棍打得极狠,对面搭档正要报出二十,见云起多打,忙也跟着再加一棍,两棍齐下,打得方孝孺扑地吐出一口血来。
朱允炆吓了一跳,见云起铁青着脸,又与王爷们心不在焉地寒暄几句,众王巴不得谢恩告退,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方孝孺咬牙爬起,颤巍巍地走到龙案前,朱允炆忙起身来扶,道:“先生真是……唉。”
小太监搬了两张椅来,让方孝孺趴着,方孝孺才道:“打得轻了,不够上回狠。”
云起放好廷杖,走回龙案前站定,心中答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下次不会了,下次十杖内不把你打成肉饼,我他妈的就不姓徐。
一直缄默的李景隆此刻缓缓道:“非如此不足以震慑藩王,今日孝儒兄挨打,来日诸王若有逾礼,殿下须得记得才好。”
朱允炆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又道:“毕竟是我亲叔叔,若能如此解决,便……”
方孝孺正色道:“如今藩王尾大不掉,殿下不可优柔寡断。”
黄子澄咳了一声。
云起心想,先前便寻过燕王晦气,还指桑骂槐地把自己数落一次,现又要寻由头了不成?
黄子澄慢条斯理道:“无关人等,一应退避。”
云起蹙眉,屏息。
黄子澄道:“宫中耳目繁多,锦衣卫徐正使,回避。”
云起道:“锦衣卫只听皇上的吩咐。”
朱允炆面有难色,半晌后显是下了决定:“徐正使,你先出去一会。”
云起注视了朱允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率先出殿,其余五名锦衣卫跟着云起,出了太和殿。
云起反手把殿门关严实,安静地坐在殿前台阶上。
如果拓跋锋仍在,云起或许会对黄子澄说:皇上现躺在棺材里,你让皇上来下令就是。
然而当年既选了留下来,便说不得要对允炆尽忠了。
尽忠一如拓跋锋,无论主人发出怎样的命令,狗都须执着地去付诸行动,云起灵敏的嗅觉再一次发挥了作用,方、黄、李三人所谈的事,多半与他的痞子姐夫有关。
数日后,朱棣终于抵达南京。
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万五千名北平亲军,驻扎于南京城外。
朱棣要做什么!
朝廷上下马上就炸了锅,要谋反吗?
城外帐篷里。
朱棣坏笑道:“就知道不放我进去。”
拓跋锋压低了斗笠,立于帐中一侧,沉默不答。
朱棣翘着二郎腿,脑袋枕于手臂,坐于椅上,朝后一晃一晃。
“燕王你好大的胆子——!”
朱棣登时仰天摔了下去,拓跋锋手臂一长,微躬身,将椅背扯住,只见军帐外怒气腾腾奔来一人,亲兵拉也拉不住。
拓跋锋松手,笼袖低头,静静站在朱棣身后。
那人高举一物,登时金光万道!
晃瞎了朱棣的狗眼!
朱棣定睛一看,吓得不轻,道:“兄台……不,大人贵姓?”
那人怒道:“本官宋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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