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你第一次下工之后是笑着回来的,怎么了,遇到什么好事了?”
孟茵茵当然不可能说她被陆沉送了三个工分的事情,说出去丢脸不说,还不符合规矩。
而且这话说出去之后,绝对会有人追问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年头,男女同志之间还是得保持一定距离的,不然会有人说闲话。
所以孟茵茵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坚决要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见她不说,余小雨也不追问,不过想到回来的路上她听到的事情,看了看孟茵茵,犹豫片刻,还是小声问道。
“茵茵,我听他们说,你上午是和那个叫陆沉的人一块上工的……”
听到陆沉的名字,孟茵茵眼皮一跳,一阵心虚。
“怎,怎么了?”
该不会是他们知道了上午陆沉骗了记分员的事情吧?
孟茵茵紧张兮兮的咽了咽口水,但好在余小雨下一句话却是:“那你没出什么事吧?”
“啊?出什么事?”
孟茵茵一脸茫然。
“哎呀,就是,就是你没被他欺负吧!”
余小雨见孟茵茵还是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懵逼表情,跺跺脚,立刻压低声音把她之前听到过的有关陆沉的传言说了出来。
“就是那个陆沉啊,他是遗腹子!
他爸在他出生前的一个月战死了,他妈受了打击,刚刚把他生下来就跟着去世了,我听大队上其他人说,陆沉是个天生煞星,把他父母给克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孟茵茵不自觉皱起眉头。
因为父母都留过学,甚至外公外婆还在海外的关系,孟茵茵也算是接受着半个西方教育长大的孩子,她不崇尚迷信,更相信科学。
像这种什么“煞星”
“克死父母”
的话,她听了只觉得荒谬无比。
“当然,其实我也不信这些,”
余小雨继续说道,“不过我见过那个陆沉几次,除了第一次敢正眼看他之外,之后几次都吓得不敢再往他那边看一眼,茵茵,你难道不觉得他很吓人吗?”
“而且他们还说陆沉脾气很不好,一直欺负他堂弟,十岁的时候还差点把他堂弟按在盆里淹死了!”
才十岁就这么暴力,光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反正余小雨是不敢和他单独相处的。
如果在今天上午之前,余小雨和孟茵茵说这话,她大概率会疯狂点头赞同她的观点。
但是想到陆沉特意给自己准备的那捆篾条,还有那三个工分,她这个头怎么也点不下去。
不过要昧着良心说陆沉不吓人,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承认自己承了他的情,但是也仅限于此,他们俩本来就不熟,她更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情就去外面对陆沉大夸特夸,还试图改变别人对他的看法。
至于十岁和堂弟打架的事情,孟茵茵更懒得去管了,不就是小孩子家家不懂事瞎胡闹吗,而且她不好意思跟余小雨说她小时候也经常欺负她哥来着。
所以想了想,孟茵茵最终只能严肃着小脸,谨慎的回复一句:“反正我没有被欺负。”
余小雨闻言很是替孟茵茵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小声叮嘱她。
“反正要是他欺负你,你一定要记得喊人,然后跟大队长告状,咱们知识青年可是来下乡帮他们建设农村的,又不是来白白受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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