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聪慧,只要是上心的事便能牢记于心。
幼年时便常常偷听了别人的曲谱纪录于案,再奏了出来。
所以记忆力不能谓之不强。
当下只见这条臂上的刻花似是眼熟,好像于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地,曾经在脑中深深的烙印。
那无能为力的难耐,是即使想要刻意忽略也无法忽略去的。
后来想起此时的事,只觉得如果是平常的他,一定会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而后不动声色地查探,一切在平静的水面下进行。
然而当下,遇到的毕竟是如此的情景。
他不肯能忘记的,在数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春日,于泰山之上,一场血腥的屠戮之后,那一个看似平静的院落中。
当时他刚于九阳山上找到了两位师父,虽尚未正式重拾岐黄之学。
两位师父于九阳山一役伤病颇重,于是避世修养。
不过虽然如此,虽然于往返奔波和连连恶战后疲不能兴,可他毕竟略通医理,便于岁寒三友的梅友糜去病赶来前,为一个少年诊治。
为那斑驳的身体擦去脏污的泥尘,拭去裂口旁干涸的血迹,还有被汗水浸透的粘腻。
而后上药,而后包扎。
雪白的绷带下,那层层的血色的花纹,叫他怎么可能忘记。
可是世事难料,那少年应该是早已死了的。
但当下这个巧合又该如何解释。
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如同涨潮般涌起。
起始是平静不可察觉的涨涌,渐渐变得澎湃、鼓动。
终至,只能发出一个浅浅的单音道:“你……”
第57章失策
近在咫尺那熟悉的面容最终只是动了动唇,只是发出一声浅浅的单音,那声音中的踌躇与困惑,甚至还有难以言喻的情绪,梅若影如何听不出来。
当机的脑子如同被这只占两字节的语音按下了重启键,嗡嗡的空转声消失了,一切又恢复如常。
短短的失态便如昨夜的梦幻,随着晨曦的到来消散。
顺着林海如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果然看见不经意间露出了半截。
他脸上的药水遇水不脱,但是材料甚是难寻,更难以制作。
所以十分节约着用的。
身上涂的药水虽制作方便,并且也近似肤色,将凹凸色块融为一体,却遇水就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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