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谜面公布后,他就一直在灯,眉心蹙起个深深的“川”
字,仿佛陷入了一个极大的困境。
顾慈从没见过他如此模样。
他这人一向骄傲,做任何事都追求极度完美。
想来这难题,真要成为他心头的一根刺。
虽说没品到白衣山人酿出的照殿红,确实有些可惜,但在顾慈心里,酒再好,也没人重要。
她举步过去安慰,才走到一半,边上忽然响起喝彩。
二楼那八盏花灯,竟都被人射下来了且那人还是方才她瞧见的北戎人
“嘁,我还当这事有多难呢,随便动动手指便成了,中原人就是没用。”
赫连铆抻动筋骨,不屑地往地上啐了口痰。
这话立即引起公愤,谩骂声四起,那几个北戎人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一瞪眼,很快便没人敢吱声。
赫连铆笑得更加放肆,朝掌柜的摆摆手,“快来将酒宴都移到这,今儿小爷我要和哥几个一道坐吃,还有那什么照殿红,也一块拿上来。”
掌柜的虽钱,但骨气还在,唤来伙计要把人撵出去。
眼瞧就快打起来,倒是那赫连铆先开口退让,指着三楼那盏花灯道“把那灯摘下来,就能喝酒是吧”
掌柜的梗着脖子不答。
赫连铆也不理睬,往旁边瞧一眼,便有人取来一只鸟笼,打开笼门。
雄鹰展翅,掠过众人头顶,众人吓得抱头鼠窜,那鹰却盘旋一圈,又回到赫连铆手臂上。
赫连铆神色轻蔑,冷嗤道“一帮没用的东西,在中原都待傻了。”
抚了抚雄鹰的脑袋,余光扫见顾慈,眼神再次亮起,轻浮地吹了个哨儿。
顾慈一脸恶心,转身去寻戚北落。
后头传来大笑“还是中原的姑娘带劲,你等着,本王这酒把那破灯笼取下来,请姑娘喝一杯。
让你,还有你们都瞧一瞧,我们草原男儿的厉害。”
他一扬手,雄鹰长鸣击空,振翅向着三楼那盏灯直冲而去。
“糟了”
顾蘅一下攥紧奚鹤卿的手,“鹰不算武器,这么下去,他真要赢了。”
奚鹤卿神色一凛,盯着鹰,捏紧袖底的飞刀,却迟迟没动手。
北戎人不通教化,野蛮无礼,他却没法说服自己使阴招。
可若不如此,就真要叫他们拔得头筹,那大邺的脸面又该往哪放
鹰喙离花灯仅半寸距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几个北戎士兵已摆好姿势准备欢呼。
也就在这时,只听“嗖”
的一声,花灯从鹰嘴下滑落,雄鹰咬了个空,傻乎乎地绕着酒楼盘旋,不知所措。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戚北落已一跃而起,将花灯稳稳托在手中。
“好”
顾慈最先拍手喝彩,蹦蹦跳跳,像只欢快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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