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电话里问她,问不出别的,左右还是那句话,“你不是说要在大学里执教吗?”
孔多娜很平静地说:“此一时彼一时。”
他有些着急,一着急就容易表达不清晰,尽量缓着语气说:“你今年都过二十八了,职业上需要稳定了。”
孔多娜也缓着说:“你们需要稳定,我不需要。”
他半坐在办公桌上,用力吸了口烟,往烟灰缸里弹着灰说:“有时候我也很挫败,经常不懂你。”
孔多娜本来在收拾去成都的行李,没再管了,拿着手机坐去院里说:“我都不懂我自己,你自然也不会懂我。”
他问:“几点的机票?”
孔多娜没说,提了别的,“我前天在餐厅遇见你女朋友了。
我们在聚餐,多莉指给我看的。”
接着又说:“她也看见我了,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会儿。”
孔多娜说:“好好相处。”
许生辉问她,“因为这件事?”
孔多娜鼻头酸酸的,如实说:“有一部分。”
许生辉问:“你说回来执教,有我的原因吗?”
孔多娜说:“有。”
电话里长久地沉默。
孔多娜不喜欢沉默,坦白道:“我以为我会很大度,会很自如地继续跟你以家人的形式相处,事实证明完全不一回事儿。”
许生辉说:“你回国的那一天我出差,下午四五点回来见你在那儿睡,我坐你旁边陪了两个小时。”
孔多娜说:“我知道。”
许生辉说:“你还那么好看,鼾声都那么悦耳。”
孔多娜笑,说他,“少马后炮了,处的时候不见你嘴甜。”
许生辉也笑,回她,“那时候笨。”
孔多娜说:“不说这些了。
你跟人好好相处。
等过个几年咱们经事更多了,这些情的爱的都不重要了,那时候就能好好处了。”
许生辉嗯了一声。
电话里静默着,孔多娜温声说:“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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