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怀溪止住笑,不解,“不等阑珊姐姐了?”
她话音刚落地,隐隐听得有马蹄声响起,回头看时,来路上白马红衣迎着朝阳而来,红裙在马背飞扬,那一刻,纪怀溪生生愣在当地,眸子几乎不能迎视那艳丽的色彩与绝世的丰姿。
刹那间,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单薄和渺小,如萤烛之光,无法与明月相抗衡。
一路上,马蹄达达,谁都不说话,似乎各自都有着沉重的心事。
纪怀溪想起一事,驱马赶上谢斯寒,道:“谢哥哥,你可记得我的生辰?”
不想她会突然有这一问,谢斯寒思索了一会儿,“快到了吧!
下个月。”
纪怀溪弯着眼睛笑了,柳叶眉下便新添了两弯月牙,唇角漩起一对酒窝,如月下的幽潭,朦胧迷离。
“那具体是什么时候呢?”
这个问题对谢斯寒来说确实有些为难,与冷月庄有关的人士的生辰之类礼节性质的问题向来都是管家负责的,而他,作为冷月庄的主人,哪有时间和心思来记这些琐碎的事情?他能够回忆出纪怀溪的生日在下个月已经是很难得了。
纪怀溪可不管这些,看着谢斯寒依然皱着眉沉思,她的笑靥逐渐减淡,几分不快的神色浮现于眉间。
难道他连她的生日都不记得?
阴云开始密布。
“可是六月二十七?”
谢斯寒眉梢稍展,问道。
阴霾瞬间消散,纪怀溪笑靥顿放,一激动,差点从马上跌下,“是的是的,没想到你真的记得!”
他实是绞尽脑汁,回忆联想推算了一年的事,终于找到些眉目推出了具体的日子。
纪怀溪趁着兴头,道:“那你今年会不会亲自来给我送礼物?”
谢斯寒没有立即答她,他不做没把握的允诺。
“你从来都没有在我生日时来看我!
你派人送礼物,是打发叫花子呢?”
纪怀溪一脸的不高兴和委屈,“今年我满十六岁,你也不来?”
说到后来,她泪滴已盈盈欲坠。
她自十岁时认识谢斯寒,往后每年生日,冷月庄都派人送上厚礼,然而谢斯寒却从未亲至过。
其实,就是谢斯寒没有亲自登门,那送礼的排场也毫不寒碜,因为替冷月庄主前去献礼的不是七司主就是十散人,而七司主和十散人却都不是轻易就派遣的人。
冲着铸剑大师纪夕棹的大名,纪怀溪每年生辰,总有数不清的各种身份的人士殷勤献礼,不仅场面壮阔,热闹非凡,送的贺礼也是一个攀一个,贵重无比。
然而不管多珍贵的礼品,只要冷月庄的贺礼一到,立马能压倒群豪,独冠当场。
甚至每年纪怀溪生日时,江湖人士也好,非江湖人士也好,最期盼的倒是一睹冷月庄的手笔,看能拿出怎样的珍宝。
所以即使谢斯寒不出面,人们对于他的惊叹和崇敬也是有增无减,丝毫不亚于某些门派倾巢而出造成的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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