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煜微顿,眉梢轻挑,她性子懒惰,这种亲自伺候人的事,她向来少做。
直至手酸了,她才由捏按,变成了拿手指轻戳。
总之,扰得封煜根本没法安心办公。
他无奈地放下笔,朝后靠去,拉过人,问她:
“说吧,今日来,又有何事?”
他曾就说过,这人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日又格外殷勤,若说她没有图谋,封煜自是不信的。
闻言,阿妤便委屈上了:
“在皇上眼里,妾身就是这样的人?”
封煜没说话,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神色动作无一不在说“难道不是?”
。
那自然是的。
若是没有目的,她为何不舒服地在殿内躺着,费这么大的劲朝这儿跑什么。
但这话不能明说。
所以,她悄悄地拉住男人衣袖,轻晃了下,又晃了下,见男人看过来,才低低弱弱道:“妾身就是想皇上了……”
话音倏然变得浅幽浅怨:“皇上怕是不记得,都多久没去过妾身的印雅阁了吧。”
“从乾坤宫到印雅阁的那条青石砖,妾身一路走来,四周的草都长这么高了。”
她抬起手,直接摆在自己腰际,让男人瞧得清楚。
封煜原本还仔细听着,直到最后一句,他抬手覆上女子的手,好笑地问了一句:“这么高?”
阿妤嗔瞪了他一眼:“不与皇上说了。”
她转身将饭盒里的汤水和糕点端出来,摆在御案上,不动声色地将他正在看的奏折挤到一旁。
封煜望着她的动作,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阿妤盛好了鸡汤,连同勺子一齐递给他,才说:“妾身听杨公公说,皇上已经一日一夜没休息了?”
她低低抱怨着:“您就不觉得累吗?便是心疼心疼妾身,您吃些东西,然后歇息会儿吧。”
封煜挑眉,他没歇息,反而要心疼她?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阿妤就苦着脸说:“妾身进来时,今儿杨公公看妾身的眼神,您是没看见,妾身若是再劝不动您啊,杨公公怕是要以死谢罪了!”
皇上要是因为这事病倒了,不说皇后会如何怪罪杨德,便是在五台山的太后娘娘也不会放过杨德。
御膳房刻意熬了几个时辰的鸡汤,刚打开,便散着浓郁的香味,封煜不仅是累,也早就饿了,此时闻着味,倒是没拒绝,直接接了过来,不紧不慢地喝着。
这时,他才望了眼阿妤的小腹,低声问:
“这几日觉得如何?可吃得下东西?”
封煜原是不懂这些的,偏生这后宫还有个淑妃,常用身子不适的理由来请人,每次过去,都是食不下咽。
次数久了,封煜自然而然地就觉得,怀孕最难的便是吃不下东西。
阿妤柔柔地笑了,她轻抚了下小腹,趴伏在他膝盖上,仰着白净的脸蛋,眸若点星,肆意可见的温柔:
“皇上别担心,妾身每日都有喝宋嬷嬷准备的药膳,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封煜眸色稍暗,指腹轻抚过她的眼尾,低低道:“如此便好。”
旁人皆不知她这般张扬,他为何还宠着这个女子,其实不过是因为她该懂事的时候,从不任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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