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自己的痛于他,只是微末,甚至说出来都是笑话,她突然有些惶恐,自己只有一颗残破的心,要如何回应那深沉如海的感情。
刚刚清醒,秋水天身上仍提不起一丝力气,任凭他的阿懒温柔地吻,乖顺得如同孩童,云韩仙吻了一气,突然拍了拍脑袋,一步步挪到厨房,哐当铿锵一气后,气喘吁吁地端着一碗粥出来,趴在他身边一点点喂,还不时停下来,轻轻为他擦嘴。
秋水天不吃还好,两口下去,越吃越饿,嫌她喂得太慢,低咒一声,把碗抢过去咕咚几口就倒了个底朝天。
云韩仙保持着端碗的姿势,目瞪口呆看他吃完,刚想再去盛,秋水天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厨房,哇啦哇啦一阵大吼,“谁搞得乱七八糟的,不会做事别捣乱!”
云韩仙瞧瞧磕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手,气得往门槛上一坐,托着下巴看天边的浮云。
秋水天飞快地钻出来,扑上来把她拎起,在她胸口喉头一阵乱摸,急吼吼道:“喝了药没,有没有用?”
“没有用我还好好地被你拎!”
云韩仙暗骂不已,抡圆了拳头,瞥见他满身的伤痕,实在下不去手,张开双臂把他抱住,喃喃道:“我好了,谢谢你!”
秋水天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天啊,你真的好了,阿懒,我的阿懒……”
他已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激动,把她横抱起来,高高地抛向天空。
可怜云韩仙本来就没几两重,加上大病初愈,瘦得已不成人形,被他卯足了力气一抛,就如离弦的箭般射了出去,一直飞,一直飞,眼睁睁地撞到屋檐,晕乎乎地掉了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秋水天是最闲不住的人,所以,当第二天秋水天背着椅子出现时,众人并没有惊讶,只是当椅子上包得密不透风的云韩仙露出脸来时,几个年轻的夫子还是惊叫出来。
听到叫声,秋水天连忙把自家阿懒的脸囫囵塞到衣服里,尴尬地冲大家笑了笑,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朗声道:“谢谢大家照顾我家阿懒!”
众人都是眼睁睁看着这对苦命鸳鸯走过来,感慨不已,笑容满面地纷纷还礼,钱老夫子慢吞吞从远处走来,含笑对他点点头,坐到云韩仙身边,定睛一看,呵呵笑道:“老天,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云韩仙顶着个鼻青脸肿的猪头,本不想出来上课,稀里糊涂被秋水天从被子里抓出来,胡乱抹了把脸就塞到椅子上,一醒来,自己已在书院,心头那口气怎么咽得下去,干脆把蒙脸的衣服拉下来,一把扔到秋水天头上。
见她这阵仗,大家心里明白几分,纷纷掩面窃笑,钱老夫子干咳几声,又慢吞吞走进藏书楼。
秋水天讪笑着搬出凉席铺下,把在椅子上捆得死紧的云韩仙解下来,轻手轻脚挪到凉席上,又屁颠屁颠倒好茶水,上下打量她一番,觉得把她侍候好了,习惯地摸摸她的头,笑嘻嘻地跑开了。
一会,钱老夫子抱着一堆画出来,把书画组授课的几个夫子招呼过来,大家围坐在云韩仙身边,钱老夫子一张张画传看,要大家给出意见。
原来,在云韩仙离开这段时间,钱老夫子苦心琢磨了他所教授的内容,用启发引导的办法,让学生体会情境交融的意境,意在画外,情在景中,情景交融,意味深长。
钱老夫子前几天进行旬试,以“深山藏古寺”
为题,要学生各作一幅画,表现此中的深意,画作刚刚收回来,他对其中几幅十分属意,专门来征求大家的意见,给予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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