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桌子举起来,刷地搬到那男生跟前去,眼睛对着眼睛,瞪着他,瞪到他低下头。
出社会后遇到的男人,只有更差。
她将头发剪得很短,皮肤晒黑,穿成男人样,坐下来时故意抖腿,也没能彻底挡住揩油的手。
德婶怎知女儿心事,只继续叨叨,“我嫁过来时还有些首饰,本来打算留给你结婚用的,但万一真的……”
程一清赶紧顺这话题爬,说想看看外婆留下来的首饰。
这天下午,程一清已经无限接近于成功。
华南晴朗天空中,奔腾着大朵白云,路边成片绿植下,种着不知名的小花。
风吹过来,有一些花草的碎屑从窗外飘入,落到德婶肩上。
她抖落碎屑,正要进主卧开保险柜,楼下笑姐突然在喊她。
德婶高声应声,将脑袋探出窗户,问什么事。
笑姐说:“德婶,我家里打电话来,我个仔在幼儿园发烧,我要去接他。”
德婶说:“哎呀,那你快去。
我来看店。”
接着就将首饰这事抛在脑后,急急下楼。
但程一清并未泄气。
既然有了这第一次,她知道等哪天德叔不再,程记关店,再找个机会演一出母女促膝相谈,她定能打开家里保险柜。
此时再喊肚子痛,让德婶给她拿点药油,她便趁机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小相机,抓紧时间偷拍,这事就成了。
没想到,后面她一直没找到机会。
笑姐儿子一路发烧,德婶又要制饼又要看店,无暇分身。
另一边,债主又在身后追,程一清急了。
她心底有一簇小小的火苗,赚快钱的机会,是火苗中的栗子。
没准,真能探火取栗呢?一个年轻好看的女孩子,脑子一旦萌发这样的需求,就像孤身穿过猛兽丛林,被饥饿豹狼虎视眈眈。
豹狼们嘴贱,推介她去富商饭局,被程一清一一骂回去。
倒是在店里,见过几次那个陶律师。
人清瘦干净,笑容明朗,是常做户外运动的人。
他认得程一清,每次见她,便点头一笑。
德婶疑惑,问程一清:“谁啊?你朋友?”
程一清信口说是一个律师,不是朋友。
德婶眼前亮了。
在她眼中,医生律师都是好身份,都是没上大学混社会的程一清不太能接触的人,她便说,“哎呀,认识个这种朋友也不错。”
程一清立即,“我不结婚。”
德婶切一声,“谁催你结婚了?生女不知女心肝嘛?我是觉得,认识这种专业人士,以后没准能帮上忙。”
笑姐儿子刚退烧,德婶让她继续在家照顾儿子,但程一清拖欠的款项已经一天都不能等了。
她半个身子趴在桌面上,翻着手机,看还能找谁借钱,突然就听到德叔在门边嚷,“一日到黑就在家,也不知道下楼帮一下你妈。”
程一清眼皮子都没抬起,并不看他。
德叔拉开椅子,在她身旁坐下,“钱还清了吗?”
“没还清又怎样。
你又不会帮忙。”
有那么瞬间,她几乎想开口跟德叔要配方,但理性伸出来一只手,将她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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