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事变
乔毓笑的肚子疼,想要安慰,又觉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说呢,这事儿是宁国公府的家事,宁国公跟李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能说什么?
又没有律令规定,说乐意戴绿帽子有罪。
但从许樟的角度看,就十分之操蛋了。
她叹口气,附和苏怀信道:“要不,你就先搬出去住,眼不见心不烦,再寻个差事做,自己养活自己就是了。”
宁国公毕竟是他的父亲,许樟也是勋贵之后,恩荫入仕,寻个职务也不难,何必留在许家受气。
“你们以为我不想吗?”
许樟神情苦闷,道:“老头子不许我走,我有什么办法?”
乔毓有些诧异:“宁国公还蛮在乎你的啊。”
“……那是因为他还没想到办法,叫我二弟承继世子之位。”
许樟脸上遍是无奈:“我母亲是他的发妻,我是他的嫡长子,规矩都摆在那儿,他再想叫二弟承爵,也无能为力。
京中这么多公府侯府,也只有我们家,闹的跟个笑话似的。”
大唐对于公府、侯府世子的册立,有着明确的规定。
正妻所出的长子,是第一序位的继承人,若长子过世,便册其嫡长子为世孙,若长子没有儿息便过世,就册长子的同母弟为世子,若没有同母弟,则按照嫡子之外诸子的齿序进行选定,最为年长之人承继爵位。
许樟是嫡长子,有他梗在前边儿,李氏生的儿子怎么也不可能承继爵位。
嫡长子十岁那年,太常寺便会上表,请定世子名分,京中公候府邸不在少数,也只有宁国公府,儿子都这么大了,世子还没定下来。
乔毓知道许樟这情况,还专程去打探过,略微了解几分:“宁国公闹成这样,太常寺不管吗?圣上也没说什么?”
这话刚说完,她就明白过来了。
皇帝自己都不是安安生生从太上皇那儿接班的,这会儿臣下府中出了这种事,怕也不太好开口。
苏怀信轻轻道:“宁国公是圣上的潜邸之臣,玄武门之变前夕,圣上暗令他往洛阳经营,太上皇发觉异常,将宁国公扣留拷问,他咬紧牙根,只字未吐。
毕竟是老臣,涉及的又是家私,圣上……”
乔毓为之默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都不怕,你们为何苦着脸?”
许樟豁达一笑,道:“我也曾经为此失落过,但转念一想,这其实也没什么。”
“老头子对我和我母亲是不好,但宁国公的爵位的确是他自己一刀一枪打出来的,想要传给谁,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又何必为此自怨自艾?”
他轻叹口气,道:“我小的时候,他在外征战,总共也就见过那么几面,哪来什么情分。
后来天下安定,他又将我母亲休弃,我留在老家,便再也没见过他,好容易到了长安,却又深陷泥潭,每次见了生人,自我介绍说是宁国公之子的时候,我都在想,还不如跟人说我自幼丧父呢……”
乔毓听得又是好笑,又是心酸,拍拍他肩,正待劝慰几句,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怒斥:“满口胡言,简直混账!”
几人吃了一惊,下意识扭头去看,却见不远处站了个中年男子,眉头拧个疙瘩,对着几人怒目而视:
“何谓人义?不过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即便不知此言,也该知道子不言父过,如此信口胡言,真是……”
他似乎怒极,面色铁青,紧紧瞪着许樟,再说不下去了。
乔毓上下打量他一眼,小声问许樟:“你爹?”
“……”
许樟眉头跳了一下:“我不认识。”
二人一道扭头去苏怀信。
后者咳了一声,道:“是博亭侯孔郁,也是孔圣人的第三十世孙。”
见这几人还在交头接耳,博亭侯怒气愈胜:“父母之恩大过天,你竟敢在背后如此诅咒怨恨……”
许樟真想一脚把他踢到曲江池里边儿,叫好生洗洗脑子,忍了忍,方才道:“我只听说过: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慈,子奔他乡,你只说我不该背后说父亲长短,怎么不说我父亲做的如何过分?”
博亭侯怒道:“你还敢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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