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顿,将袖中一方香绢丝帕轻轻扯了出,往地一扔,目无表情,冷冽而去。
三天后,宫中云板敲响,报出大丧。
那位刚刚被皇帝策封为太子殿下的六皇子不慎落水而亡、死因不明不白。
皇帝震怒,气得半死不活,细查问消息“回禀陛下,这落在平湖岸畔上的绣鸳鸯帕子,是宫里丽妃娘娘的”
“丽妃”
皇帝震骇。
“这丽妃娘娘,原来与、与五殿下已经不知偷偷交往多久,他们常常两个人背地里”
太太监尽量把话说得委婉。
皇帝视线一黑,双眼一闭。
“畜生啊畜生朕养的这些,竟都是畜生”
又不到日,五皇子殿下被皇帝拿下刑拘,一道诏旨,夺去王位,又下令,打入天牢关个三月半载,若是此事再没任何回旋之地,便送上断头台斩首。
光线漆黑潮湿阴森的虎头天牢,五皇子披头散发,身穿囚衣,满身臭垢,蛐卷睡在一张破烂草席上。
忽然“吱呀”
一声,听得门响有人来了。
数日的牢狱生活,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身上伤痕累累。
口齿不清说话也含混模糊。
他吃力狼狈起身,想来人是谁。
突然,脸色大变“是、是你”
他不可置信瞪眼摇头。
李延玉身系玄黑披风,他人虽清瘦,却又高又修长。
修挺的身影立在昏暗的光线地面上。
李延玉用手拢拢披风“五弟,是我,我来你。”
五皇子笑了,也不他。
“你来我,你居然有这么好心你是来我笑话报应的吧”
李延玉用手拂拂袖子“我是真来你的,五弟,如何你不信四哥我”
甚至,轻轻脱下披风,给眼下狼狈潦倒不堪的男人给穿了系好。
“瞧瞧你现在这样子,难道不怕冷吗,怎么不多穿点呢”
他用手扯着对方头发一拽“五弟,说实话,你现在这模样,四哥我就想起了自己以前那些往事得多亏了老五你呀,要不是当年你那泡尿,不是你那泡尿给我浇醒,呵呵,今儿个,你我二人还不至于走到今天我怎么会想到,你居然去勾引陛下的后宫妃嫔呢”
五皇子大骇“是你居然是你陷害我”
李延玉慢慢站起身,嫌恶地用袖中帕子擦擦手,也不给他废话多说。
“是我我这个瘫子,总天天坐在轮椅不是闲得慌吗总要找点事打发时间才不无聊,你说呢,嗯”
冷笑着回过头,抬起下巴大踏步走出牢房。
如今五皇子在牢狱中惨不如死,活得比狗都不如。
一个潦倒落魄、即将哪天不知说砍头就会被砍头的囚犯,惨烈待遇是不敢想象的。
专门有那被不知何人拿银子收买了的守狱卒,一次次羞辱、蘸盐水鞭打、折磨,甚至一个不高兴,脱了裤子,对准对方的头,就开始撒尿。
王府,沾衣院,平王仍像素日往常那样闲来无事埋头作画写字,或拿小刀雕刻木偶人。
他这天心情似乎很好,那种因蛊毒所带来的相思折磨,似乎也渐渐得到了纾解,口里轻哼哼地,似也逸出一两首小曲。
“哈哈哈这个瘫子,你们他现在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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